一直走到普通病房面前,林宥都还在紧张的情绪中折磨着自己。
他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事情,又怕会因为自己的激进导致病人情绪激动。
“别怕,相信自己。”郑淳逸在他身边轻声开口,随后帮他推开了房门:“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林宥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病房里很安静,一个陪护的家属也没有,马学礼正躺在病床上,眼睛空洞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听到了林宥的脚步声也没有反应,甚至连目光都没给分一个,只是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马学礼是吧。”林宥拽了一把椅子坐在马学礼的病床边上,从一旁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在手上削着,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马学礼点点头,不开口。
“不想说话也没关系,也可以我问你,然后你点头摇头回答我,怎么样?”林宥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一圈又一圈:“你从六层摔下来的这件事,是有意为之吧?”
闻言,马学礼躺在病床上,呆滞地再次点点头。
林宥很满意
他的举动,于是直入主题:“是有人答应好给你钱让你这样做,还是有人威胁你?”
马学礼这次没有任何反应了。
林宥撇了撇嘴:“没关系,我调查过你的家庭情况。”
昨晚上睡觉休息的时候,卫殷有给自己发过一条短信,那是他跟踪调查的马学礼的信息。
“家里三个孩子,一个成年了的男oga,两个尚未分化的女儿,一个在上幼儿园,一个初中是吧?”林宥突然有了兴致,他故意削断了苹果皮,随后在手中玩弄着那个不完整的苹果,继续说道:“你因为缺钱,所以从乡下来城里打工,接的第一个工作就是我们公司的项目,没想到半路出了意外,不仅拿不到原本的工资,眼下寒冬腊月,想找一份新的工作也很难。”
“眼下正是要过年的时候,家里需要添置新的东西,你的三个孩子也要买新衣服交学费,所以你很缺钱。”林宥说着,将手中的水果刀猛地插进了苹果中,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马学礼:“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愿意给我一大笔钱,代价是搞垮自己现在所在的项目老板,我也会去做的,你说是不是
?”
话音落下,病房归为寂静。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说的!”半晌,马学礼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挣扎起来,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上的被子,开口道:“我该去死……我就不该活着,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该去死……”
他口齿不清地重复着这几句话,眼睛死死地瞪着林宥。
林宥站了起来,双手抓住马学礼的病号服领子,随后一字一顿地说着:“没关系啊,你如果真的想死的话,自己从六楼摔下来的时候,不就真的死了不是吗?那你我什么现在还活着呢?”
他说着,将人从病床上拎了起来,随后拽到窗口,打开了窗户。
夜晚的冷风从窗口似恶鬼一样疯狂地涌入,钻入两个人的衣领,在温暖的室内肆虐着,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领地。
“这里是八楼,摔下去肯定死透了,你要是真的不想活,我帮你一把怎么样?”林宥发狠地将人的头按到窗外去,声音不自觉地染了怒意:“许行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一个惜命的人搭上命也要把这口黑锅扣在我们头上?你难道不知道他们许家这种骗人的事情做的多了,
之前还欠了别人的工程款么?”
许是这晚间的凉风终于让两个人都冷静了几分,马学礼在林宥的恐吓下软了腿,没有了支撑的他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声音不算小,也许是郑淳逸在外面看着的缘故,并没有护士或者医生进来阻止林宥。
等事情结束了请他吃顿饭吧。林宥心想着,收回思绪,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马学礼:“你想清楚没有,你收了什么好处做了什么事情,又是谁指示你的,最好都跟我说实话,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才是这个项目的大股东,给你好处的那个人能做到的,你觉得我们会做不到么?”
马学礼的目光终于变得空洞,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林宥这才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窗户,将桌子上削好的苹果递给马学礼:“不着急,慢慢说吧。”
后者捏着那个苹果,始终没能咬下一口,在刚刚水果刀扎出的那个痕迹上盯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许家那个少爷,抓走了我儿子,说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的话,就找几个alpha,活活折磨死我儿子。”
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低着头哽咽起来,眼中满是懊
悔:“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沈总对大家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可我……我只是不想我儿子被欺负。”
“所以你在衣服里垫海绵,不是因为怕死,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