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几天没见我,就把我给忘了?”那人终于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将手上的黑皮手套摘了下来递给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垂着头的卫殷:“再次介绍一下,我是沈氏集团现任总裁,沈放州的舅舅,沈琛。”
林宥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仅靠着支撑自己身体的铁索才没有倒下去。
他嗓子嘶哑,痛的说不出来话。
“是不是还在等着我的好外甥来救你?”沈琛的眼神中探出一丝玩味,随后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关节,漫不经心地说:“看来你和那孩子,还是不算太熟悉啊,不如让我来好好给你科普下,我那个好外甥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林宥偏过头,看都不打算看他一眼。
沈琛明显没有什么耐心,抬手挥了挥,就有两个跟在他身边的小喽啰走过来,捏住了林宥的脸,强迫他看着沈琛,听他说的话。
“我那个外甥,从小就被人说冷血,不近人情,作为一个小孩子,他连最基本的善良都不具备。”沈琛好像真的是来和林宥聊家常的——当然,如果能忽略他腰间那把手枪的话。
“你说,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他接手沈氏集团的公司和股份呢
,为了沈家以后的未来,我只能牺牲自己咯。”沈琛的语气中是慢慢的叹息和无奈,林宥盯着她看,丝毫没有被他说的话打动。
“沈放州这个人啊,向来主意正的很,别人怎么劝都不听,包括这一次,一声不吭地就回国了,给我们一个好大的惊喜。”沈琛说到这,还假模假式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道:“我不是不打算将公司给他,这本身就是我姐姐留下的东西,当年他年龄小,又下落不明,作为沈家唯一的后人,我只能暂时接手过来,没想到却被他误会。”
“如果你今天没有把我绑在这里,说不定我真的会相信你。”林宥每说一个字都很艰难,喉咙干涩的发苦,撕裂的疼痛感伴随着每一次的口水吞咽,他只得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沈琛笑了:“以上,是我这些年对外宣称的版本,也已经深入人心,就算沈放州有再大的能耐,可改变所有人的印象,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
“也就只有你足够天真,愿意跟着他。”他的笑容越发灿烂,像是毒药一般:“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可没有表面那么天真,至少为了夺回属于他的公
司和股权,他不会在意这条路上会失去什么人什么东西,他可就是那种为达目标不择一切手段的人。”
林宥冷笑一声:“你觉得,我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他?”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毕竟我们沈家人,骨子里都是这样的存在。”沈琛说着,从身边的人手上接回了黑皮手套,优雅地套在自己的手上,慢慢悠悠开口:“你还不知道吧?包括这一次你被绑架,其实也在沈放州的计划之内。”
这句话成功刺激到了林宥,后者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琛说着,停顿了片刻,眼神里的情绪意味不明,此刻精明地盯着林宥,勾了勾唇:“那你猜猜他,为什么没有来救你呢?”
林宥更加不知所措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的思绪时刻非常混乱,好像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绪全都冲破了理智的牢笼,就像外来侵略者一样,都没有给自己缓冲的机会。
答案呼之欲出——沈放州不信任他。
所以他并没有打算冒这个险,来救自己。
毕竟站在他的角度来讲,沈琛是他的敌对,而自己是他怀疑的人,那么无论是哪一方失败,对于他都是坐收渔翁之
利。
这个道理林宥懂得,只是发现他真的这么做之后,心里还是没由来的,钝钝地痛。
“现在距离约定的一天之期,马上就要结束了,那么很抱歉啊林先生,作为游戏结束的惩罚,我必须把你销毁掉。”他说着从腰间抽出了那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林宥,从原本的额头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胸口及右的位置上。
“等一下,你在这里杀了我,难道自己不会被抓吗?”林宥心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
他不相信沈放州是那样的人。
凭什么沈琛说什么他就要相信什么?
一个想要杀自己的人,他的话的可信度又有多少?
“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在这座城市掀起这么大的浪?”沈琛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连扣动扳机都忘了:“像你这样温室里的花朵,怎么会被卷到我和沈放州之间来?”
“我从来就不是温室的花朵。”林宥沙哑开口。
他试探性动了动手腕,这铁链很粗,没有钥匙很难逃走。
林宥开始思考等下他开枪了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我管你是什么,不过在你是沈放州身边的人,我给你个痛快,让你不会那么痛苦,也避免我
等下处理你的时候不方便。”沈琛说着,手指轻轻推了一下上膛的机关,随后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