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一般,眼中涌出浓烈的恨意和杀气。
小六从未见过这样的阿三,与素日温柔知性的三哥判若两人。
小六一时语塞,那日确实是他不想下手,被阿三骂两句也是应该,只是他有些不解,入宫已经半月有余了,他并未觉得阿三有多想杀黛思尘,为何此时却是这般情形。
“三哥你莫非与黛思尘有仇?”
听到小六发问,阿三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了,他立刻敛了眸中那点狠厉,恢复往日的柔和:“并不是,只是我们在这多待一日,生命便多一分危险,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体内的棋蛊可等不了太久。”
小六不疑有他,连忙道:“飞鸽不是已经给我们送来活命的法子了吗,只要毁了天水鉴,我们便能回金乌领取解药了。”
“天水鉴有重兵把守,只凭你我二人之力,谈何容易?”阿三似乎有解不完的愁绪,眉头一直不安的皱着。
“三哥放心,今夜我去探探宝物库的位置,然后再仔细商讨对策。”小六轻轻按着阿三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阿三勉强笑了笑:“也只好如此了。”
——
尚书房
黛思尘正专注地批着奏折,兰沁在一旁伺候着研墨,一直候在尚书房外的芙青忽然低着头进来,向黛思尘行了礼后跪在御前,黛思尘手上朱批不停,只问道:“何事?”
芙青这才答道:“启禀陛下,礼部岑尚书和大理寺卿邵大人求见陛下,说是有喜事要呈报陛下。”
黛思尘笔走龙蛇地写完最后一字,将那本批了“准奏”的奏折单独放在了一旁,“让他们进来吧。”
“是。”芙青起身弓腰退出了尚书房。
岑慧和邵棋被引进房内,朝黛思尘行了跪拜礼,岑慧将一封请柬双手呈上,黛思尘看了眼那封请柬,盯着那抹红色不由笑了笑:“两位爱卿的奏折朕已经看过了,朕先向二位道一声‘恭喜’。”
兰沁上前将那封喜帖接过来递到黛思尘的手上,黛思尘继续说道:“请假的折子朕已经批过了。”她将喜帖打开看了一眼,“距离三月三十也没几天了,两位爱卿就好好筹备这桩喜事吧。”
岑慧和邵棋喜不自胜,连忙叩首谢恩:“臣谢陛下隆恩。”
黛思尘笑道:“平身吧。”
岑慧刚起身就听到黛思尘又问道:“岑爱卿,三皇叔近来可好?太后前几天还念叨皇叔呢,不过想必是为着女儿的婚事,皇叔没少操劳吧。”
岑慧俯身道:“启禀陛下,是臣无能,不能为帝卿分忧,还请陛下降罪。”
齐玉帝卿是先帝的同胞弟弟,与先帝同为嫡出,身份自然比另外几位帝卿尊贵些,故而嫁了自己最喜欢的人,继续住在历城的帝卿府中。
岑慧和帝卿只有岑婕这一个女儿,成亲这样的大事,自然少不了要操劳的,就算交给别人做,齐玉帝卿作为生父也不会放心。
这样的道理黛思尘自然是明白的,她起身绕过桌案将岑慧搀起,声音如往常一样温而缓:“岑爱卿和皇叔的辛苦朕自是明白,什么降罪不降罪的,皇叔若是忙不过来,朕让兰沁从宫里的女官中挑几个能用的,帮爱卿和皇叔分忧。”
岑慧连连谢恩:“陛下垂爱,臣与帝卿不胜感激。”
黛思尘这便回头吩咐兰沁:“去徐尚宫那里挑几个会做事的跟着岑爱卿一起回府。”
兰沁福了福身子,道了声:“是,陛下。”
兰沁说罢便领着两位大人转身出了尚书房。
黛思尘透过那片掀开的金黄色门帘,看着岑慧提着朝裙的裙摆,迈过那二尺高的门槛,岑慧身形在众文官中算是高挑的了,迈这门槛却也有几分吃力。
黛思尘收回视线的一瞬,余光却瞥见了岑慧鬓角生出的那一撮白发,在明媚的阳光下格外显眼。
她猛然记起岑慧的独女已经行过加冠了,岑慧也已经年过半百了,黛思尘晃神一般掐着指头算了算,冷不丁地说道:“岑慧还有5年便可致仕还乡,颐养天年了吧。”
兰沁暂离,便由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小徒弟芙青伺候在侧,芙青跟着兰沁也也有两三年了,脑子本也机敏,听到黛思尘的话,手上研墨的动作也没停下,缓缓接道:“陛下圣明,岑大人如今的确已有55了。”
“岑婕是壬寅年入的翰林,比长霖晚两年,听说他们二人自幼同窗而读,交情不错。”黛思尘说罢翻开奏折看了起来。
芙青见皇上又看起了奏折,但是皇帝开口,她不好不接,只好想了想说道:“陛下慧眼。”
虽是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她在宫中做的这几年,也没少听到前朝后宫的闲言碎语,只知道这位孟大人每逢休息日便是深居简出,在御史台的这几年不树敌就不错了,哪里来的什么朋友。
黛思尘将芙青的神色尽收眼底,无声地笑了笑,几笔将手上的折子批完了。
有些事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