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想到万一沈阮不在了,他真的就此之后,也跟孤儿没什么差别了。
说是被扔回来国内锻炼,但实际的原因,他自己心底也是清楚的。
无非就是碍着了生父,想给他那小儿子铺的路,便随意地寻了个借口,扔到母亲那里去。
只可惜他的母亲也不想接受他,她是个向往风与海自由的人,受不得这样的束缚与牵绊。
沈家的人几乎都去世的差不多了,他母亲帮他改了个姓,也不知是怎么的,突然想到自己国内还有个侄女。
同沈阮联系过后,便扔到了国内来,虽然有重重的借口在掩饰着真相。
但他也不是七八岁的孩子,没有那么好蒙,对于那些不可言诉的原因,自个心底都是清楚的。
被扔来国内的这两年间,父母对他除了定时打钱之外,几乎都是不闻不问的。
沈聪也倔着一口气,不去主动联络他们,如果没有沈阮时不时地拉
着自己,怕是现在自己早不知堕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越抱越紧,情绪忽地低落起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不可闻般。
“你可千万别有事……我很害怕。”
声音微轻,但靠在她耳边说的话清晰的落入了她耳蜗。
沈阮身体微僵了片刻,又软化下来,此刻脑海中掠过的是自己被埋在那废墟底下时,所想过的事情。
她不过是个普通人,心理素质再好,在遭遇那般生死劫难的时候,也会恐慌也会害怕。
昏死又醒来的几个过程间,独自一人想了许多许多。
其中便有如果自己要是不幸死在那了,关于傅家的,关于傅靳南的,关于沈聪,他们应当怎么办。
许多想法划过脑海,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如果她要是死了。
沈聪该怎么办?
沈家的人,现在的确就剩他们两个互相依偎了。
自成年之后,沈聪便鲜少这样外露过自己的脆弱,在她肩头趴了一会儿后,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放开了人,开始仔仔细细地检查沈阮。
见她看起来还好,除了眼睛问题之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刚才抱着的时候,还感觉骨头有点硌,沈聪扯了扯她袖子,一拉便现出底下细细的胳膊,他唏嘘着道,“这得吃多少才能养回来。”
沈阮这两天的胃口都不是很好,吃的都没先前的一半多,会消瘦下去是再自然不过的情况。
她自己倒没怎么察觉,头发也是,还没从自己被剃光头的心痛中缓过来,便又遭遇了失明的事情。
沈阮咧了个笑,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长出一点点小茬子的头皮,“这样子会很丑吗?”
其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心里是很忐忑的,女人都是爱美的,剃光了这么一头长发,她
怎么可能不心疼。
只能说服着自己去接受,这个问题她也偷偷问过傅靳南。
得来的答案当然是不会丑,很漂亮。
从他口中出来的话真假有待查究,沈阮自是不会全信。
想想可能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弟弟更可靠些,沈阮问完了问题,有些拘谨地收了手。
果不其然,她听到了自己心底想要的回答。
沈聪认真地回答她道,“不会,不会丑。”
她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展开,便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几乎是丧心病狂的。
回去的路上,直到飞机停在了宁西的机场上,下机来后沈阮都没跟沈聪说上一句话。
傅靳南不知自己下楼去买早餐的那短短时间里面,这对姐弟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看沈聪从嚣张样再到现在这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他心里暗戳戳的是无比爽快。
沈聪为表示自己笑错声的歉意,特地去买了顶帽子过来给沈阮。
沈阮接了帽子在手里摩挲了片刻,沈聪的审美还是可以的,给她的帽子不是那种宽沿的遮阳帽。
而是利落的棒球帽子,看在他有意前来讨好的份上,沈阮决定原谅他一丁丁点,等她检查完再和沈聪算算账。
回到宁西之后,他们直奔医院而来。
在这冰冷苍凉的环境里头,沈聪想跳脱都没那个心思开玩笑了。
医院里头的消毒水气味,总能让人无端地感到恐慌而压抑。
沈阮从飞机上下来之后,便直接的被接送进医院来,全程保镖在旁隐秘护送。
到医院里头后,也是直接通过专用电梯上楼,进了病房。
住院手续和医生等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她过来。
这回是傅历城亲自出马托的人情,因此院方对于这位‘贵客’很是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