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气。
我拿着日结的工资回到孤儿院,几个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家伙看见我回来之后立马像兔子一样窜回去。
自从那天晚上拿着魔杖试了几个小咒语之后,我就成为这家孤儿院的王。没有人敢来找我的麻烦。我相信,现在这些兔子们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我能够去那个“马戏团”上学,甚至比我自己还要热情地打探着什么时候开学。
弱者。
拿着魔杖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就瘫倒在床上,我开始回想今天与卡普女士的对话。我喜欢这样做,就像牛一样吐出今天后再反复咀嚼。
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世界本来就是这样。】我在日记本上写道,【世界由国王与奴隶组成,不想被剥削,就只能去剥削别人。无论什么样的社会,无论什么样的时代都适用这样的规律。我不要成为奴隶,我要当王。】
这本日记本是教堂里的那个神父送给我的,名字我不记得了。因为我和他说我即将去上学但是我没有钱,这个可怜的家伙立马表示有一些旧本子和笔,仁慈的主祝福那些追求知识的人。
我能够说些什么呢,祝他幸福吧。
想起来过几天就开学了,我把东西都收拾好,将零钱从小柜子里掏出来准备明天跑去古灵阁换成巫师货币。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无比想念我的大学生活了,好歹账户上还剩下一点应急的钱。
有些痛苦地数着为数不多的存款,深觉生活不易。好在鸟哥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回忆过去的人,过往的经历告诉我只能够往前看,过去永远都是过去,只有未来才是属于自己的。我躺在洗的干净的床单上,感受着枕头里还未散去的肥皂香,只觉得心灵无比平静。
鸟哥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咚咚。
我看了眼床头的时钟,尽管它外表破碎,不过仍是位坚守岗位的报时官。晚上七点,我已经嘱咐过那些兔子不要在晚上六点之后打扰我。所以,是谁这么有幸能够成为暴君今天的晚餐呢?
今天的兔子叫蕾拉,瘦小,毛发凌乱。
“你好啊,兔子。”我盯着她头顶的那个旋,缓慢地摇晃着脑袋,“在七点钟找我有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吗?”
名叫蕾拉的兔子害怕地后退一步,我看见她的唇瓣努力地蠕动着,终于,她鼓起勇气对我说,“能够请你帮一个忙吗,伯德小姐?”
她几乎可以看见骨架的手掌向我展开,上面放着几个硬币。
唔……伯德小姐这个称呼还是我教他们的,毕竟我是王,总得有些易于常人的地方不是吗?不过我可不会傲慢地让别人称呼我为劳德,尤其是当我还没有获得这项功勋的时候。
没错,暗示的还是你,蛇脸爱笑男孩。
鸟哥的不赞同.jpg
“我想要艾里奇不要再欺负我了。”她看上去害怕极了,就好像我在欺负她一样。教训艾里奇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让艾里奇【永远】不欺负蕾拉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强者欺负弱者,就像是冰化成水,狼吃掉羊,国王鞭笞奴隶。可怜的小兔子现在还无法明白这样的道理,她或许只是天真的认为,一场教训就能够使得自己永远摆脱一个敌人。
一场廉价的教训。
我就着她的手数着寥寥无几的硬币,可以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她略带湿意的掌心时,对方基于本能的瑟缩。似乎她伸手的时间太久了,手掌也开始颤抖起来。
“我还有钱……我还有一点……”她近乎带着哭腔地看着我,唇瓣不停颤抖,“都给你,你帮帮我。”
“好啊。”我将手伸进她的口袋,掏出仅剩下的几枚钱币,再抢走她掌心中呈给我的那一部分,慢吞吞地数出两枚还给她,“我喜欢【二】这个数字,所以我赠予你两枚。”
没有人敢在这里纠正鸟哥用词的错误,女孩看上去十分惊喜于我竟然还会还给她两个。
“谢谢,谢谢。”她紧紧攥着两枚钱币,眼睛湿漉漉的。
真有趣,仅仅只因为剥削者少剥削了那一部分,就开始感恩戴德,就像被驯化的牲畜一样宣誓交出自己所有的信任——这就是草食动物吗?
在心底给蕾拉盖上兔子标签的我觉得无趣极了,所以按住她的额头,“因为我喜欢【二】,所以你有两个解决方案。一、我帮你教训艾里奇一顿,不过我总是要离开的,当我离开的时候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二……”
……
孤儿院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艾里奇吓破胆子了,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这个曾经的孤儿院一霸现在瑟缩得就像是一只老鼠。每当他看见蕾拉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他都会狠狠地抽着自己的右手,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去“抱”住她。
他从一只肉食动物变成一只草食动物。
蕾拉看上去仍是那种可怜的,胆怯的模样,没有人知道她长出了猫咪的牙齿。当我收拾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