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一声“嗯”。
方可:“……?”
不是,嗯是什么意思???
她没忍住回了下头,只见郁听还看着车外,分明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又探头往车窗外看,高楼耸立,车水马龙,毫无特殊之处。
“姐,”她小声喊,“你在看什么?”
好半晌,郁听回了句没什么,闭了眼。
车外漏进来一点鸣笛声,方可匆匆忙忙发动车子,跟着前车龟速移动起来。
她以为郁听只是没休息好,后面也不再多话,专心开自己的车。
然而等到了怡华,郁听却愈发怪异——
外面一直在下雨,映得整间屋子都阴沉沉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方可有些受不了,习惯性地要把家里的灯都打开,然后缩在沙发上放喜剧片看。
耳边响起经典前奏时,她才忽然想起自己正寄人篱下,匆忙踩了拖鞋去主卧找人。
自打开始下雨,郁听就把自己关在了主卧里,也就是她父母的那间卧室。
——其实也说不上是关,主要是人躲在里面不出来,吃饭都是她直接给送到门口。
最开始方可拿不准主意,就问了梁缇。
梁缇那边大概挺忙的,几个小时以后才回她:【快到清明节了,她爱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不用担心,她心里有数。】
方可盯着“清明节”那三个字出神。
清明节,扫墓,祭拜。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郁听没有家人。
如果不是粉丝,其实很少有人会关注到一个明星的父母亲人,或者说,他们会刻意隐瞒这些信息,为家人争一份安宁。
只有郁听是个例外,她从来没隐瞒过。
——孑然一身,她要这安宁也无用。
那天晚上,方可躲在被窝里查了一宿,搞清楚了郁听父母的事。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小丫头的眼睛都是红的,也不知道是熬夜熬的还是哭的。
了解了这些,她对郁听这一系列怪异的行为就有了解释。
她轻轻敲了几下主卧的门,说了自己想做的事,小心翼翼地询问:“可以吗?”
怡华是十几年前的小区,这么多年也没翻新过,房门并不隔音。
方可知道郁听能听见,就站在门口等。
等了半晌,没见回应。
房门却在她开口前的一瞬间被人拉开。
“听姐……?”方可愣愣地看着郁听。
“我没事,”郁听淡声安抚着她,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以外,并无异常,“你想做什么就做,不用拘束。”
丢下这句,郁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绕过她往外走。
方可追了两步:“听姐,你要出门?”
郁听脚步没停,动作很快地换鞋穿衣:“嗯,去趟花店。”
“带我一个!”方可赶紧扯过自己的外套披上,也蹲下去穿鞋。
“不用,就在小区门口,很近的。”
“那也不行,外面雨太大了。”
几句话的功夫,方可已经抱着雨伞,站在门边跃跃欲试要出去了。
郁听停下来看了眼她,无奈地笑了笑:“行吧,给自己撑好伞,别淋湿了。”
“好!”
阴云沉淀,雨幕倾倒,在雨里站不过几秒,伞尖便能挂一串接连不断的雨珠。
有几点被风吹进伞下,在郁听手臂上留下一抹湿痕。
走在雨里郁听想,今年的春雨太大了。
地上坑洼不平,方可仔细躲着水坑,落后了郁听几步。眼见着雨水模糊了身前女人的背影,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快步跟上。
花店确实不远,出门左拐不到五十米。
郁听跟店主应该是认识的,看见她来,店主朝她笑了笑,熟稔地打招呼:“郁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闫老板。”郁听收了伞,走进去扫视起店里新鲜的花。
闫老板在一旁介绍:“都是早上刚到的花,很新鲜。今年想怎么搭配?”
方可有些狼狈地站在店门口,不太敢进去,怕弄坏了满地的花。
闫老板瞧见了,端了杯热水出来,邀请她去休息区坐:“小姑娘,来,暖暖手。”
“谢谢您!”方可眼眸亮亮的。
闫老板朝她笑笑,转身又走去了郁听身边,两人在低声交流着花束的搭配。
方可在默默看着她们出神。
商量好怎么搭配以后,闫老板去拿了材料开始包花,郁听就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递个剪子,或者再去挑几枝花,郁听做得得心应手。
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方可才凑上去感叹道:“姐,我看你认识好多花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