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话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说完倒让她更不敢睡了。若真再胡说出什么,来日下了阎王殿,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聂北尧也没恼,下巴在谢霜的头顶亲昵的蹭了会儿,不一会儿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谢霜有些诧异,还以为今夜又逃不了一顿折磨,看来这厮还有那么一小拇指的人性。
殊不知聂北尧昨夜便没睡,白天奔波了一日,回府又闹了这一通,是以疲倦的很,这一觉就睡到了翌日辰时。
外头的丽日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映出个模糊的光影,投射的光柱里,尘埃依依。
聂北尧睁开眼睛,睡的那叫一个满足。
神清气爽的吸了口气,见怀里的人还是背对着他睡的,便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谢霜默默把他的手从额头上拿开。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聂北尧坐起身探头看她的脸。
体热已经完全褪去,面貌却愈发憔悴,两条眉毛软绵绵的垂着,眸子轻闭,唇色苍苍,一副话都不想说的样子。
聂北尧拨开她耳边的碎发,手背蹭了蹭她的脸,怜惜道:“乖乖,真是可怜。”
“早上想吃点什么?”
谢霜眼皮都没抬,轻轻摇了摇头。
想是昨夜透支了精神,今日才愈发乏力。
“送水来!”
聂北尧转身下榻,唤人进来伺候梳洗。
宋妈妈想让锦绣清清脑子,罚她去后院做洒扫,眼下进来的两个二等丫鬟分别是安心和安宁。
“药好了吗?”聂北尧问宋妈妈。
“已经煮下了,府医交代过,饭后再服。”
见谢霜坐起身,“既不舒服便躺着吧,不必起来。”
“奴婢不敢”
紧绷着神经睡了一夜,她背上痛的厉害,还不如起来走走。
今儿日头好,昨日在桂苑摘的桂花还没晒好呢,还得再晒一晒。
“什么奴婢奴婢,你没有名字吗?”聂北尧又遭了拒,没好气道。
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谢霜也算是见识了,当即面无表情的改了口:“小雨感觉身上好多了,想起来走走。”
“小雨,小雨。”
他念了两遍,忽然嗤了声。
“随风入夜,润物无声,‘雨’代表的应是温柔细腻的女子,你与这字半点都匹配不上。”
谢霜眉头一抽,感觉自己好像被骂了。
“王爷说错了,雨也有大小之分,您说的是细雨,奴婢是暴雨。”她撇了撇嘴,不服气他的看法。
“你叫小雨,又不叫暴雨。”他有理有据。
谢霜喉间一噎,无话可说,背着他翻了个白眼。
安宁见了吓了一跳,连忙横在中间,挡住聂北尧的视线。
“这个名不好,我给你改一个。”
“就叫小霜怎么样?”他挑眉走到谢霜面前。
谢霜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他,他便指着她笑:“瞧,就这个的眼神,像水面上的霜花,冷刺刺的。”
“实际上,热气一裹,便化成水了。”
说完,暧昧的笑了笑。
谢霜本还惊于这个字,以为被他发现了什么,听到后面,二耳根子忽然一热。
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嘴巴张了几回,碍于众多下人在场,最终还是把那骂人的话憋了回去。
宋妈妈上去说好话,暗示谢霜:“多好的名儿啊,真真是和姑娘配极了。”
“是,小霜谢过王爷。”谢霜皮笑肉不笑。
“小霜,小霜,嗯”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的莫名其妙。
谢霜还真不排斥这字,毕竟是她的本名呢,原本避之不及,现在也能大大方方的唤出来了。
只是从聂北尧嘴里念出来,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洗漱过后,一起用早饭,昨日说让谢霜早上多喝半碗粥也没有强迫她,只是由着她自己的胃口,随意吃了点。
饭后聂北尧看着她喝了药才走的,还不忘嘱咐宋妈妈:“韶光院里暂时不着急,就让她先在这住着,病好了再搬过去。”
“天愈发冷了,若是得闲就请珍衣司的人来给她量一下尺寸,做几件冬衣。”
“还有后院两位也别忘了,料子颜色一概由她们自己选。”
脚都迈出后殿了,忽然又站住脚,回头看向谢霜。
“你不来送送我?”
谢霜起身行礼:“恭送王爷。”语气好了许多,殷勤的期盼他快点离开。
聂北尧勾起唇角,昂起下颌哼了一声,大步离去。
可算是送走了这个瘟神。
谢霜长舒一口气,坐回凳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姑娘头疼吗?奴婢替你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