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
余清舒却睡不着。
盛北延轻轻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内心深处复杂的情绪涌动。“怎么了?为何还不入睡?”
她轻声回答:“我睡不着。”
盛北延随即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问道:“是因为害怕吗?”
余清舒摇头否认:“不是。”
她的思绪飘向了明天,那个即将前往医院的日子。
“我真的不想去。”余清舒嘟起嘴,“这里是我最爱的家,还有,医院那种冷冷的氛围,我超级不喜欢!”
“乖。”盛北延微笑着捧起她的脸,“我已经选了个很好的医院,那里的环境我亲自去看过,我保证,房间里一点医院的味道都不会有!”
“真的吗?”余清舒的眼里闪烁着期待,随后,她又甜甜地缩进他的怀里,小脑袋蹭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身上那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既清新又令人心安,“你真是太贴心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有点舍不得你和孩子。”
“别那么伤感,清舒。”盛北延柔声安慰她,“我已经预订了特护房,那里有家属休息区。而且你的床那么大,我不介意陪你一起睡的!”
“你也要在医院住吗?”余清舒有些意外,“那会不会不太方便?”
“没事的!”盛北延微笑道,“不过小家伙得继续去上学,但别担心,他偶
尔会来医院看你的,特别是你想他的时候!”
余清舒听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她紧紧抱住盛北延:“这样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北延!”
随后,她轻轻闭上眼睛,但马上又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在盛北延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晚安,好梦!”
“晚安。”盛北延温柔地回应,任由她的吻轻轻拂过脸颊。
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明天清舒要去医院,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晚上睡觉老是惊醒好几次。
每次醒来,头上都是汗津津的。
估计他是真的紧张了。
后面的痛苦也不知道有多难熬,他担心她承受不住。
但清舒总是那么坚强。
有时候,坚强得让人心疼。
每次面对痛苦时的忍耐,他都看在眼里。
凝视着她那痛楚的神情,他内心的痛苦实则无人能及。
他睁开眼,眼前是深沉的黑暗,视物不清,只能感知到身旁依旧有那令他心安的小小身影。
他试图起身去倒水,伸手摸索着想要拿起水杯,却又犹豫不决,生怕开灯会惊扰到身边的她。
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然而,就在他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一道清脆的“砰——”声响起,某物重重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盛北延猛地一惊,心脏瞬间紧缩,脸色微微苍白。
他深吸一口气,偏过头去查看床上的余清舒。
在宁静的夜晚,余清舒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中,然而某个细微的声响似乎打破了她的宁静。她微微地翻了个身,小嘴中传出几声不满的呓语,秀眉轻轻蹙起,随后又渐渐沉浸回了梦乡。
盛北延紧张的心情在看到她重新安睡后,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然而,满地的碎片却如同一个个谜团,让他一时间感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用刻意开灯确认,心里已经清楚,碎的不是其他,而是她今天亲手送给他的那个精致水杯。
内心除了感到歉意,还有一丝无法言喻的慌乱。
这可怎么办?水杯摔碎了,他明天怎么跟她解释呢?或许可以去再买一个?但他记得她说过,那个水杯是限量版的,有钱也买不到第二个。
那一刻,盛北延仿佛泄了气的气球,在黑暗中坐在那一堆碎片旁,独自生着闷气。
他的模样,像极了那些受委屈后默默承受的小媳妇,别有一番可爱之处。
盛北延困惑不已,沉思良久,对于当前的困境毫无头绪。
最终,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迅速起身冲向楼下,径直走到客厅的橱窗前,开始急切地翻找。
当他再次上楼时,手中多了两样东西:一个精致的小电筒和一支粘性极强的胶水。
他并未开启房间的灯光,而是借助电筒的微光,小心翼翼地拾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碎片。
幸运的是,这些碎片不算细碎,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和拼凑,他终于确定所有碎片均已收集齐全。
之后,盛北延悄悄地溜出了房间。
此时,墙上的石英钟指针已经指向了深夜十二点。时间在悄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夜色愈发深沉。
余清舒在床上轻轻翻身,微微挪动自己娇小的身躯,而后,她习惯性地伸手,意图拥住那个熟悉且结实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