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黛芙妮坐在盛立钧的病床边,视线从他的脸上缓慢的移动到床头柜上的木质盒子。
她伸手将盒子拿过来,打开,那一对情侣袖扣赫然躺在里面,男士袖扣的回针上还残留着盛立钧的血。看着这对袖扣,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苏竺戴着这枚袖扣出现在她面前和她从楼梯滚下来时盛立钧那紧张慌忙的身影,眼眶渐渐地红了。
一滴泪落在袖扣上。
她闭了闭眼睛,将木盒子重新合上。
“妈咪……”病房的门被人推开,盛幼怡匆忙赶来,脸上的慌忙无措甚至来不及收敛,看见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盛立钧,握住门把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过了片刻才好像找回自己的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声。
原本背对着病房门的黛芙妮一听,立即将木盒子藏在被子下,抬手抹掉眼角的湿润,转过头。
“幼怡,你来了。”她温声。
盛幼怡还是不可置信,即便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正看见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躺在这里,戴着氧气罩死气沉沉的样子,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震动。
双脚拖着千斤重,往病床边走的每一步都很是艰难。
终于,走到了病床旁,也终于看清了盛立钧那苍白、了无生气的脸,眼睛红了,克制不住的落下眼泪来,“怎么会……明明才
三天,爹地怎么会……”
黛芙妮起身,将眼泪如断线珍珠似的不停往下掉的盛幼怡揽在怀里。
“幼怡,乖,咱们不哭了。”
“妈咪……爹地他……他到底怎么了?他不是好好的吗?不是说出来的时候还什么事都没有的吗?”盛幼怡不愿意相信,抓着黛芙妮的衣角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三天前他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才三天而已。”
“……”看着盛幼怡是发自内心的伤心,黛芙妮抿了抿唇,睫羽轻垂,眸光轻闪。
听着盛幼怡问的问题,黛芙妮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她抬手轻轻擦拭掉盛幼怡的眼泪,“幼怡,如果你父亲看到你哭成这样肯定心里会更难受。而且……他也不是醒不过来了,只是中风不能行动自如。”
“我只是……”心疼,只要想到盛立钧以后就只能躺在床上或者坐在轮椅上,不能再像个正常人,她会忍不住的心疼,毕竟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可盛幼怡看着黛芙妮,刚说了三个字,剩下的话便卡在了喉间。
黛芙妮不会想要从她的嘴里听见她心疼盛立钧这种话的。
她伸手抱住黛芙妮的腰,“妈咪,医生有说爹地……痊愈的可能性大吗?”
“百分之十。”黛芙妮扯了扯唇角,勾起一抹温
柔的笑意,“说不定,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会是那个幸运的百分之十。”
盛幼怡松开黛芙妮,走到病床边坐下,伸手握住盛立钧有些冰凉的手。
“爹地……”她哑着声音唤了一声,“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黛芙妮站在病床尾看着盛幼怡,眸光微沉,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盛幼怡是她唯一的孩子,从小到大,只要是她希望的、想要的,黛芙妮都会尽力给。但这一次,她只能让她的女儿失望了。
即便盛立钧是那百分之十,她也不会允许这百分之十发生在盛立钧的身上。
他最好的结局,就是半瘫痪的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
入夜。
盛幼怡哭得有些累了便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忽然,她握着的手动了一下,将她从半睡半醒中惊起。她坐起身,视线还有些模糊,却能明显的感觉到盛立钧的手指微屈在动。
她顿时清醒过来。
“爹地!你醒了!”盛幼怡视线变得清晰起来,腾地一下站起身,看见盛立钧在动的手,抬眸看向他的脸。
只见盛立钧缓缓地睁开眼,试图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面部的表情。
他下意识的蹙眉,发现自己张口都有些艰难后,想将手从盛幼怡的手中抽回来,可不管他怎么想要用力,被盛幼怡握着的手都没有
任何反应。
他……
竟然动不了。
“啊,啊——”盛立钧终于张开了嘴,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艰难的“啊”一声。
“爹地,怎么了?”
“啊啊啊?啊。”我这是怎么了。
因为动弹不得,让盛立钧产生了明显的恐惧感,急切的想要张口说话。可越是急,他就越是动不得,而且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
盛幼怡察觉到了盛立钧的急切,看着他只能躺着干着急的样子,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想要说什么。
她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垂下眼,沉默了半晌,“爹地,你还记得今天上午在公司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