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佑看了一眼正准备上楼回房间换衣服的余淮琛,敛了敛嘴角的弧度,眸光微沉。
“他的情况不怎么好。”确保余淮琛听不见,时嘉佑才掀唇道。
余清舒粉唇轻抿。
时嘉佑骗了余淮琛。
战司濯身上的伤本来就重,撑了这么些天其实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了,突如其来的高烧和昏迷是身体到了警戒线的警告。
医生即便是在第一时间就给战司濯进行了抢救,但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时嘉佑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侧头看向余清舒,似是有意的,又似无意般说:“我还没恭喜你呢。”
余清舒从时嘉佑刚才说的那句话中回过神来,抬眼看向他,“……”
他说
,“听说你已经去见过季家的人了?看样子好事应该快了吧?恭喜啊。”
余清舒轻垂睫羽,没说话。
“之前我说的那些话,就当我没说过,都忘了吧。”时嘉佑难得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想了想,季正初跟你确实挺合适的,他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应该对你跟小洛都会很好。”
“你……”
时嘉佑坐下来,轻扯唇角,“你跟小洛是我兄弟最放心不下的,现在他的情况确实不明,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总要替他安排好你们两个。”
余清舒眸光沉了沉,“或许换个医生?”
“来不及了。”时嘉佑摇了摇头,一向玩味的双眸仿佛在短短的瞬间里变得成熟起
来,“阿濯撑不到那个时候。”
“不过也不算遗憾了。”他顿了顿,说。
余清舒不解的视线投在他的身上。
“他已经恢复记忆了,其实不瞒你说,今天我带小洛去见过他了。”时嘉佑知道是瞒不住余清舒的,索性摊牌了。
果然——
余清舒听到他坦白后并不意外。
余淮琛跟时嘉佑之间的打闹看似很真,但知子莫若母,她分得出来小家伙到底是真的讨厌还是假的嫌弃。明明之前他还非常抗拒见时嘉佑,可这次却明显跟他亲近了些。
要说这中间没发生点什么事情,她是不信的。
只是有点意外战司濯已经恢复了记忆,她默了片刻,问:“小洛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在他昏迷前,小洛跟他呆了一段时间,如果阿濯这次真的熬不过去,那起码也没有留下太大的遗憾。”话落,时嘉佑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余清舒。
余清舒看了一眼,心口一怔。
是“挚爱”。
余清舒没有接过来,只是这么看着时嘉佑。
时嘉佑也不催促她,道:“这是阿濯随身带着的,四年了,没有离开过自己身边一次。我知道,这是你的东西,现在我物归原主。”
看着时嘉佑掌心的那刻闪着光芒的钻石,她忽然觉得喉咙发紧,有点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我的东西。”余清舒的声线略微紧绷,“如果你要物归原主,也应该是还给
战司濯。”
“这是他送你的。”时嘉佑将“挚爱”放在桌上,“如果你觉得不需要,直接扔掉吧,我只是负责把这个东西交到你的手上。”
话落,时嘉佑站起身,“我先走了,帮我跟小洛说一声,等忙完我再来找他。”
余清舒没拦着,盯着桌上的“挚爱”,时嘉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停住了。
“接下来帝都应该会乱一段时间,他已经尽量把余氏撇开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我希望余氏不要再掺和进来。另外——可能没办法参加你跟季正初的婚礼,到时候结束了,我再给你补上结婚礼物。”他说,随即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