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舒帮他掖了掖被子,“为什么这么说?”
余淮琛却摇了摇头,咕哝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小洛,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妈咪去找一下医生顺便买点粥,等你醒了可以吃。”余清舒不知道该怎么跟余淮琛说他的感觉没错,但战司濯现在生死未卜这样的话,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随着麻药的药效逐渐消失,余淮琛越发能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
“妈咪,好疼……”他扁了扁嘴,“我睡不着。”
余清舒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小脸,眼底尽是心疼,“妈咪给你吹吹好吗?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妈咪,你还没答应我呢。”余淮琛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回答余清舒的话,而是又把话题给转了回来。
“晚点……”余清舒犹豫了一下,“晚点我再去给你拍视频。”
听到余清舒答应,余淮琛这才放下心来,终于露出了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妈咪,你帮我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
麻药的药效彻底没了之后,余淮琛疼得眼眶泛红,却倔强的不肯掉眼泪。
余清舒只能在一旁看着,除了轻声安抚着,什么也做不了。
疼过一阵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还是疼得麻木了,余淮琛终于睡
着了。余清舒从病房出来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病房的长廊光线昏暗,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护士台值班的护士都已经抵挡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睡着了。
余清舒折腾了整整一天,本应该也很累的。
她也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体在不停的告诉她应该休息了。
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嘀——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
余清舒这才反应过来,稍稍抬眸看向电梯显示屏上的楼层,而后视线朝外看,长廊尽头的手术室门依旧紧闭着,那盏红色的“手术中”的灯还亮着。
她竟不知不觉的到了手术室外。
“余小姐。”顺叔听到动静,转过头便看到余清舒,有些诧异,走上前来。
余清舒走出电梯,声音有些疲惫,“顺叔。”
她看向顺叔,光线算不上明亮,可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顺叔鬓角的白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突然觉得顺叔一下老了好几岁。
“余小姐,小洛少爷怎么样?”顺叔关心道,“因为少爷这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也没能第一时间去看看小洛少爷。”
“他挺好的,只是麻药下去之后手臂疼得厉害,刚睡沉。”余清舒道。
“那就好。”顺叔松了口气,可脸上的神情还是很凝重。
余清
舒抿了抿唇,顿了一下,问:“顺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得有点晚了,因为要收拾少爷的衣服那些。”顺叔扯了扯唇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季总和易律师离开。”
听到这,余清舒估算了一下时间。
顺叔已经在这里守了八九个小时了,意味着手术持续了近十个小时还没有结束。
“余小姐,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你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顺叔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我……我就是来看看。”
顺叔颔首,转过身看向紧闭的手术室门,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余清舒说,“希望少爷这次能顺顺利利,熬过这一关。”
“……”余清舒敛了眸光,没说话。
时嘉佑坐在长椅上,手肘抵着大腿,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顺叔知道余清舒的脚上还有伤,便道:“余小姐,你要不去长椅上坐着吧。”
余清舒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分出精力去关注她的情况,如果她一直站着,顺叔就会一直不停的分神关心她的情况。所以她这次没拒绝,点了点头,走到长椅坐下。
刚坐下,边上的时嘉佑忽然出声:“上一次他进手术室这么长时间,是十六年前。”
余清舒一愣,半
晌才反应过来时嘉佑说的那个“他”是指谁。
十六年前……
那时候的战司濯应该才十四岁吧?
余清舒有些意外,但还没来及说话,时嘉佑的声音又一次传入耳,“那一次手术持续了两天两夜,来来回回换了十名权威性专家。战老夫人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不惜血本的要让人务必把他救下来,但当时哪怕是国际上最权威的外科手术大拿都摇头说救不了,伤太重了,坚持到现在还能呼吸已经是奇迹了。”
医生不会轻易的说出这样的话。
尤其是国际权威的外科专家,他们见过太多极端的例子,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可能了,他们不会说出这样放弃的话。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