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电梯停落在急诊大楼的四楼,电梯门缓缓朝两边拉开,入目的便是一条深纵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余清舒是被电梯开门的声音拉回神的。从电梯出来,看着不远处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红灯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余小姐?”正等在手术室外的男人听见身后电梯处传来的声响,转过身,看见余清舒出现在这里,微诧。
闻声,余清舒看向来人。
不知道是不是手术室门口那盏“手术中”的红灯过于晃眼,余清舒恍惚了一会儿才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风特助。”余清舒动了动唇,看着他走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
“余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风蕲恭敬地问。
“我——”她张了张口,话音却顿住了。
是啊,她怎
么会在这里。
余清舒睫羽轻动,粉唇瓮动两下,却忽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梯门就已经开了,她也已经从明明相隔几百米的住院大楼到了急诊大楼,站在了这里。而在这之前,她只是在听两个小护士讨论一个从名门世家送来的伤患的伤情。
战氏集团、姓战的男人、伤得很重……
听到这些,余清舒的脑海就不受控制的闪过战司濯那张脸,神使鬼差的又给战司濯拨了个电话,但这一次还是没有人接听。再然后,她就出现在了这里。
来的路上,她还觉得那两个小护士说的人不会是战司濯,只不过是凑巧同姓的人罢了。
可在看到风蕲出现在这里的那刻,余清舒好像听见了紧绷的某
根弦忽然断了。
她可以告诉自己这世界上姓战的人成千上万,战氏集团上下这么多员工,同姓又同样是战氏集团的员工并非不可能。
但风蕲呢?风蕲是战司濯的特助,是只服从战司濯一人命令的,而如今风蕲就出现在那个伤者的手术室外,她要如何解释?
手术室里的人——
很可能就是战司濯。
意识到这一点,余清舒感觉心脏骤痛,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突然间收紧了,痛得猝不及防。
“名门世家着火了,易霄刚好在着火的那栋楼,受了点伤。”半晌,她才哑声回答道,目光却总是不经意地落在风蕲身后那扇紧闭的手术门上,太阳穴处好像有个人正拿着小锤子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告诉她,那里面躺着的人是战司濯。
“那易律师没事吧?”风
蕲没察觉到余清舒神情上的不对劲,顺着她的话,问道。
余清舒逼着自己移开了视线,又一次攥紧了手机,深吸一口气,“没事,手骨折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没事就好。”说着,风蕲看了眼手表,转头看向手术室。
余清舒看着风蕲的侧脸,犹豫着。
她想问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里面正在手术的人究竟是谁?名门世家爆炸的时候,战司濯是不是在那栋楼里……
可她以什么身份问?而且战司濯如果出事了,她不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吗?她怎么会去关心他的安危?
哒的一声,手术室外那盏红灯灭了,灯熄的声响在幽静的长廊里听起来格外清楚,一下就将风蕲和余清舒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还没来及换下身上的
墨绿色手术服,从里面走出来。
风蕲上前,余清舒踌躇了几秒也跟了上去。
“很抱歉,因为患者的伤势太重,加上失血过多,没能抢救过来。”医生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和哀痛,微微鞠躬以表哀悼。
随后,医生转身进了手术室,留下护士跟风蕲进行沟通交接。
身后,余清舒看着护士递给风蕲一份死亡告知书让他签字,一边指着要签字的地方一边在说话,可她却怎么也听不清护士和风蕲在说什么,耳畔环绕的都是医生那句“没能抢救过来”。
很快,风蕲签好了死亡告知书,将笔递回给护士,礼貌地道了声“谢谢,辛苦了。”
护士摇了摇头,余光轻瞥,注意到风蕲身后的余清舒,见她脸色苍白,当即上前关切的询问:“这位小姐,您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