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娆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昶儿,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过数日,他变得更瘦了。
但脸颊和嘴唇却有了健康的血色,不再像过去一看就是隐隐泛青。
尽管仍有病容,但只要好生修养就会好转。
她的昶儿真的回来了!
奚娆抚摸着昶儿的额头,指尖碰到那条柔纱,心脏又开始突突作痛。
她想解开柔纱检查一下她的眼睛,却被阿湛伸手挡住。
“狗男人的暗卫说了,昶儿的双眼是在跌落断崖时伤的,佛子称心已经给他治好了,但七日之内不能掀开,怕见强光。”
称心?
这个法号她怎么感觉像是在哪里听过。
有种莫名的熟悉。
既然此人救了昶儿,那他的嘱咐奚娆自然是要听的。
她再次给昶儿把脉,感觉到他血液中旺盛的阳气,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确实无碍,这位称心大师果然医术了得。等昶儿恢复光明,我便亲自去普陀寺叩谢。”
阿湛扭头看向奚娆,“那……狗男人呢?因为他一直带着暗卫,我没有办法靠的太近,但总感觉这次昶儿能化险为夷,他应当也出了不少力。”
“不过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他肯定已经知道昶儿是他儿子了。”
奚娆点点头,眼眸中并无太大波澜。
虽然她并不清楚佛子称心是如何救治昶儿的,祁狅又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但结果是好的就够了。
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祁狅,更不会原谅自己。
“但他这次为什么没跟着暗卫们一起回来?该不会……死了吧!”阿湛忽然紧拧着眉头站了起来。
虽然他很讨厌祁狅,口口声声说要宰了他。
但他真要死了,他这心里又觉得拧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奚娆的心脏被他这句无心之言猛然刺了一下。
眼前好似炸响了一道霹雳,震得她脑袋完全发晕。
但随即又觉得不可能。
“怎么会呢,就算他知道了昶儿是他的亲骨肉,也不可能为他豁出命去,必然是找到了其它办法,他才能安排妥当。”
“之所以不跟着昶儿一起回来,许是着急回东宫,陪他那位眠夫人去了。”
奚娆隐约感觉这件事,应该与他们发现了祁魁的密室有关。
经过昨晚的医治,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命算是保住了,但人依然处于重度昏迷中。
想要他们醒过来,她还得多费些功夫。
“娘……娘亲?”这时,一道熟悉而稚嫩的声音在他们耳旁响起。
奚娆惊喜地低头望过去,正好瞧见昶儿摸索着伸出手,恍恍惚惚,颤颤巍巍,显然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昶儿,我的好昶儿,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不舒服?”
昶儿的手僵硬地支在半空中,顿了顿,继而浑身颤抖起来。
“我,我不是死了吗?你是黑白还是无常……为什么模仿我娘的声音?”
听闻此言,奚娆赶紧心疼地抱住了他。
“傻孩子,你没有死!我就是娘亲啊,不信你摸摸我的手,我的脸!还有你阿湛哥哥他也在呢,阿湛快过来,把你的手也递给他。”
昶儿满脸怔然。
小心翼翼地触摸到他们的脸颊与手指,发现真是温热的,这才意识到他还没有死。
短暂的沉默过后,终于扎在奚娆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我和敦敦遇到了山林里的白狼……它,它们……把敦敦围了起来,它为了保护我……”
“别说了,娘都知道,娘已经猜到了……这些都过去了,敦敦死的壮烈,娘亲已经派人去山上把它安葬了!”
奚娆紧紧抱住昶儿,简直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遇到狼群的昶儿该有多么害怕。
失而复得,当日的锥心之痛,她再也不想品尝了。
昶儿断断续续地哭了好一阵,直到阿湛和奚娆轮番安慰,他惊恐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快别哭了,你眼睛才刚治好,万一又哭出毛病来了怎么办?”阿湛蹲在他身边,不停地给他擦眼泪。
昶儿这时才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发现柔纱笼罩,眸中一片沁凉,顿时又悲从中来,“我,我是不是变成瞎子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别乱说话,有娘亲和哥哥在,怎么可能让昶儿变成瞎子?”
奚娆当即打断了他的话,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别胡思乱想,等过几天你就能重见光明,娘亲不会骗你的。”
但昶儿却并没有喜笑颜开,而是神色紧张地抓奚娆的胳膊。
“娘亲……爹爹呢?”
“你们该不会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