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我顾远东养出来的好儿子,没错我是带走了沈清河,沈糖既然已经选择了和你坦白,也就想到了会有怎样的结果。
看得出来,这句话并不是没有什么要挟的意味,反而是很平淡的语气。
一直以来如今的这个情景倒像是长辈和晚辈之间的对话,可是却已经晚了,迟到了将近二十年的对话,他们也早就没有了所谓的父子情分。
“你难道还真的打算解决掉沈清河的性命?如果是在国内确实很难,可是不得不佩服你,跟随你十几年的副手的确给你出了一个好主意,在美国尤其是在那么一个偏远的小镇疗养院里死几个精神失常的病人倒也不足为奇。”
“你……”顾远东有些动怒,毕竟刚刚略显示弱的语气并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结果,虎毒尚且还不食子更何况他的亲生儿子是个身体有缺陷的孩子,难道只能任由权利和基业落在这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的手上?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
顾行北在得知了他对沈糖的所作所为之后,并不打算继续畏首畏尾,最初担心他拿沈糖来要挟自己,如今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沈糖与他表白心迹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决定,竭尽全力保护好沈糖,因此无需顾忌太多。
看着大发雷霆的顾远东,他却不急不躁,沉稳和坚持总是最有效而且最能够制约对方的有效方式,于是在他看来,临危不乱才是最正确的答案。他没有理会眼前这个怒不可遏的男人,反而是很沉稳冷静的分析着今天早晨顾氏集团的金融证券交易平台上的走势。
对于顾氏集团来说是区别与益阳地产的经营管理模式,如果说益阳地产在资金链中断,股份流失之外还有一
个庞大的躯壳,毕竟在银行借款上还有地产权限的担保,可是顾氏集团就不同,除了固有资产之外,单单是借名股份就可以直接影响几个子公司的盈利亏损。
冷静沉稳的顾行北有足够的耐心一点点的分析今天顾氏集团的各项财政的盈亏比例,越是在事发情况下他反而格外的冷静,有股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胆识,可是殊不知道他越是这样顾远东就越愤慨,因为他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然而血脉这个神奇的存在只能让他心有不甘,顾行南却丝毫没有这份胆识和能力。
“你来这里不会仅仅是为了和我聊这些的吧,绕开这些不如直接聊入正题,关于沈糖的事情我是万万不会心慈手软,难得你的软肋被我拿捏的清楚,事出有因,我是万万不会纵容你继续在顾氏集团做大。”
这算是顾远东最正大光明袒露心事的一次,冷箭刀锋已经经历太多,开门见山的谈谈反而是最正确的方式。
顾行北何尝不明白,于是莞尔,将视线略过了地板上散落的几张纸,然后伸出手将层层叠叠的几张纸捡了起来,翻了几页然后冷笑了一声:“这算是你的表态吗?或许也是你来找我的根本目的吧,你也不用动怒,沈糖的确是我最致命的弱点,可是未必见得你能够再伤害到她,你的条件我答应。”
话音刚落他将手里的几张纸甩在了沙发前的实木桌子上,上面赫然写着顾氏高管新近程远资料,第一个名字就是顾远东身体有缺陷的亲生儿子顾行南,在名字之后还有密密麻麻的相关信息。
两个男人之间彼此对等的弱点,都毫无疑问的被揭露在阳光之下,在相对沉默了几分钟会后,顾
远东才缓缓开口,表示同意,毕竟因为顾氏集团除了股份制管理之外也属于半个家族式的企业,单单凭借一个姓氏也能决定着一切,例如顾行南,他的能力和才华暂且搁置一边,只因为他的一个身份,顾远东的儿子,这一点就足够他成为集团的高管,更何况他手里有将近百分之二的股份。
“你并非是锱铢必较的人,但是却也懂得在必要的时候以大局为重,所以不用和我玩弄手段,不见光的事情,你也没有少做,所以没必要如此。”
“是吗?可是如今的我却是未必忌惮你的身份了,所以该怎么决定和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我的事情,不劳烦你费心了。”
这场对话就此结束,在顾行北拉开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丢了一句话,才关门离开。
本以为之前已经将积压的怒意发泄而出,可如今听到顾行北离开前的那句话,他才真正明白,触及怒火的原因并非单单是所谓的生意,更多还是感情。
在顾行北刚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立刻打电话给沈糖,昨晚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潜逃到医院的小花园里欣赏夜色,在深夜的时候因为太过寒冷,才勒令沈糖回到病房,一大早离开的时候她还蜷缩在棉被里休息,如今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清醒了。
“难道这么早就已经忙完了吗?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沈糖的声音听上去状态不错,周围有电视机的声音,想必是在打发时间。
自从在经历了多次的生离死别之后,顾行北越发觉得他离不开沈糖的一切,甚至在这个时候听着电话另一端她的声音,居然脑海里浮现她慵懒的坐在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