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亮,秦苏苏想再仔细看看昨天多出来的那排架子,一道咳嗽声把她拉了回来,门帘外面,赵钟鸣已经提着黑色的公文包站在外边了。
“准备出发了吗?我马上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篮子,头也没抬。
刚起床不久,秦苏苏声音闷闷的,听在赵钟鸣耳朵里就是还埋怨昨天的事情。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应一声后沉稳的站在院外。
将东西都清点完毕后,秦苏苏跟着赵钟鸣身后正要出门,就听见出发李忽然传来赵小芳的声音。
“哥,狐……嫂子。”赵小芳瞧着秦苏苏那张脸,艳丽的跟朵花儿似的,怎么叫怎么不顺口。
她脸涨得通红,把两个还冒着热气的红。薯往秦苏苏手里一塞。
“拿着。”
秦苏苏先是一愣,而后赵小芳又麻利地将手里的玉米馍馍装进干净的小布包,搁在篮子里。
红。薯清甜的香气扑鼻,玉米莫莫蒸的酥软,两样东西怎么瞧着都喜人,“谢谢咱们家小芳了。”
秦苏苏感激一笑,明白赵小芳先前与原主的那些冲突,不是脾气不好。
而是恨铁不成钢。
赵小芳被她一句话说的浑身不自在,哼了一声,“别谢,我是怕我哥饿着了。才不是为了你,别自作多情。”
她说着扭头进了屋,不自觉捏了捏掌心。
这个狐狸精最好是一直为家里着想,不然她这番好心,只怕又要付诸东流。
赵钟鸣见秦苏苏在笑,心里不由得也软了下来。
初秋的天,渐渐有了些雾气。
二人走在田埂上,太阳缓缓升起。
一直到坐上班车,秦苏苏都在感叹这个年代的空气好,风景也好,没那么多高楼大厦,处处看着都似一幅幅山水画。
因起的早了些,一上车,没多长时间,秦苏苏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赵钟鸣扭头望着因为入梦乡,而不自觉贴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她红唇如朱,面色柔嫩,怎么看这张脸上都有着乡下女人不该有的美貌。
往日里,秦苏苏的眉头总是刻薄着高高昂起,如今脸上却多了以往没有的平和。
看了一会儿,赵钟鸣似是想到了什么,黯然的收回视线。
山雀养的再好,终究是要放回林子的。
车子停稳时,秦苏苏刚好醒了,“到了?”她睡眼惺忪,赵钟鸣已经将东西都拿到了手上,其中还有她准备的篮子。
感觉到手上的重量时,赵钟鸣微不可察的皱着眉头。
这么重的东西,她怎么不早说?
往日里,秦苏苏连拿个锄头都觉得重,这篮子对她来说,堪比一根巨木。赵钟鸣狐疑的看了身后的女人一眼。
秦苏苏揉了揉眼睛,“这里到制药厂要多久?”
见她并不在意,赵钟鸣没有多问,只是走离了客车停靠点后,他嘱咐道:“一会儿到了制药厂,你别乱走。”
秦苏苏点点头,当是赵钟鸣怕自己又给他添麻烦,语气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你放心,我就跟着你,绝不乱逛。”
赵钟鸣点头,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倘若秦苏苏一心为了这个家好,那就什么都值了。
才到制药厂,门口安保科的小李老远就瞧见赵钟鸣和秦苏苏并排走在一起,他脸色都不咋好看。
赵钟鸣怎么把这个麻烦精带到身边了?
“赵科长好!”他主动打着招呼,视线落在秦苏苏身上,赵钟鸣也笑这拍了拍小李的脑袋。
“今天你上班?”
“是啊,科长。把嫂子带来了啊?”这一声嫂子可谓是叫的不情不愿,安保科的人多少都听说过秦苏苏,更何况她每次来都没什么好事。
不是来闹钱就是让赵钟鸣给她做的破事擦屁股。
赵钟鸣微微点头,“行了,忙去吧。”
对于秦苏苏来制药厂的事情,他暂时不想跟厂里的人多言。
一方面是怕秦苏苏惹事,另一方面也不想人议论她。
小李年轻又有眼力见,及时闭嘴开门。
秦苏苏跟着赵钟鸣往里走,一路走来见着赵钟鸣的人无一不是科长科长的叫。
瞧着来来往往的人,皆是满脸讨好奉承的笑容,秦苏苏实打实惊讶了一把,心里直骂原主是个草包。
放着这么个宝不要,非要跟那个道德败坏的知青混在一起。
赵钟鸣在制药厂上班不说,竟然还是个科长!这年头科长的职位可不低,说什么也是个干部。
改革开放后,企业也顺带升上一升,赵钟鸣往后的路只会越走越宽。
要不是她来一趟,还真想不到赵钟鸣再厂里的职位。
他年纪又轻,做事也勤快,不是他的活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