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瞪圆了眼睛,抓着凌晚意的手,不觉用力。
“晚意,她刚刚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
凌晚意急忙安抚她:“姥姥,她没说什么,你不用听她胡说八道。”
傅欣却偏要说:“我才没有胡说,我实话告诉你,你到了我的地盘就必须听我的,想走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像是为了附和她说的话,几个佣人全都堵在了门口。
凌琪琪急忙捂住了傅欣的嘴,解释道:“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姐姐你别听她的。”
她看向盛老太太:“姥姥您也想想,住在医院里一天就要上千块钱,姐姐她现在还只是个学生,您难道就不心疼她吗?住在这儿,您既不用花钱,还有佣人照顾您,姐姐也能更轻松是不是?”
凌晚意根本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想说,她继续扶着盛老太太往外走:“让开!”
可盛老太太却停住了。
“晚意,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让我先坐一会儿。”
凌晚意焦急道:“去医院,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不用,我可能就是有点着急,我休息一会儿可能就好了。”
盛老太太说着,已经扶着韩菲的胳膊,坐
回到了床上去。
凌建当即招呼道:“快把刘医生叫上来。”
“老人家的身体素质不宜挪动,还是得静养才好。”刘大夫替盛老太太打了吊针,嘱咐了几句。
屋子里的人全都被凌晚意赶了出去,盛老太太才拉着她的手,反复的拍着:“好孩子,你也别太着急,今天晚上你就和我住在这儿,等明个……”
她的眼神暗了暗,眼底闪过一抹坚定,才又抬起头,慈爱地望向凌晚意说道:“明天你就离开这儿,以后,不管他们如何花言巧语,你都不要相信。”
凌晚意点头:“我知道,我就是信了母猪会上树,也不可能相信他们的嘴。”
盛老太太被逗笑了,她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存折,递给凌晚意:“这里面是我存的钱,本来是想等你嫁人了再给你做嫁妆的,现在我年纪大了,记性也越来越不好,还是早点给你。”
“这个是你妈还活着的时候,她最喜欢的一条项链,也给你。”
凌晚意觉得很是诧异,心底也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姥姥,您这是干嘛?我不要,您好好收着!就像您说得,等我结婚的时候再给我也
不迟。”
盛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凌晚意的脑袋,凌晚意顺势靠进了盛老太太的怀里。
像是小时候那样,温暖又安心。
“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我把你送到山里去拜师,你还没到我腰那么高,现在,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我的好孩子。”
凌晚意摇头:“才不苦呢,您刚刚可都看见了吧,我一脚就把那个狐狸精踹飞了,就这我都才用了一分力而已,现在就是七八个大汉站我面前,孙女都不怕。”
她师父可是古武世家的传人,她作为古武传人的唯一女弟子,厉害着呢!
“好样的!以后谁敢欺负你,让你不痛快,你就一脚把他踢飞,这天底下就没有人配让我外孙女受委屈。”
“那是!”
祖孙俩相视一笑,是凌晚意许久都没有过的轻松时刻了。
这些日子,她确实累着了。
自从重生以后,她就从来都没有允许自己休息过,此刻躺在盛老太太的怀里,只一会儿就睡着了。
盛老太太蹑手蹑脚地给凌晚意的脑袋放到枕头上,却抬手撤掉了自己手背上的针头。
今天晚上的风很大,推开窗户时,一股凉风
吹来,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盛老太太急忙转过身,又给凌晚意掖了掖被子,才望着她轻轻笑了笑。
“好孩子,我知道你孝顺,但姥姥年纪大了,本来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又怎么能在最后关头还扯你的后腿,让你因为我受制于人呢?”
“姥姥只希望你好好的,凌建那个畜生,他不配当你爸,更不配用你的肾续命,他害死了你妈,我死也不会原谅他,也绝对不会同意你去救他的,他就该死,该早早地下去和你妈下跪道歉!”
因动了气,盛老太太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她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憋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片刻后,她才喘着粗气,再次抬手摸了摸凌晚意耳边的头发。
转身,她从窗户跳了下去。
睡梦中的凌晚意突然猛地惊醒了,她梦见了上一世跳楼而死的那瞬间。
漆黑地夜色中,她茫茫然地睁开眼睛,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姥姥?”
她转头,却没有看见盛老太太在床上。
她急忙起身打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