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在车上等了很久。
他今天喝了太多酒了，连续跑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厕所，吐了多少回，胃里都隐隐反酸，本来想着赶紧回去，结果叶晴一去就好久，他索性就让秘书下车给他买了瓶水。
秘书买回来不久，叶晴才从酒店里走出来。
一拉开车门，秦恒就睁开了眼睛，眼白布满了血丝，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跑应酬，但是几乎没有一个公司能够给他明确的答复，全部都是在吊着他，与此同时他还要应对股东的质疑，导致他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身体和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
“找个钱包找这么久？”秦恒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叶晴柔声道：“中途碰上了不小心摔倒的服务员，帮着收拾了一下。”
秦恒闻言，挑起眼来看了下叶晴。
叶晴看见秦恒的眼神，神情微微一僵，意识到了什么，似是亡羊补牢般说：“我当时……只是，因为我不喜欢小孩。”
她的声音弱弱的，再加上她眸光水润地看着秦恒，楚楚可怜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秦恒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没狠下心来，低低地“嗯”了一声。
叶晴也松了口气。
她侧开眼，看向窗外
，外面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一如初见时的那般繁华。
……
叶夭夭这些天格外的闲。
偶尔陪着清姨去菜市场大杀四方，偶尔和清姨坐在沙发上看新出的狗血肥皂剧，然后将那些霸总语录记下来，想等着纪九衍回来后把笔记摊开放在纪九衍面前，看纪九衍的反应。
当然，每天晚上还是会例行查看眼线汇报回来的信息。
譬如，今天秦恒又去找了哪家的老总喝酒。
譬如，秦恒给之前那些应酬过的人打电话吃了多少次闭门羹。
譬如，秦氏陷入下一波资金周转困境只是时间的问题。
叶夭夭账都算得比他们清楚。
“之前抢那块地皮的时候，我还在秦氏。”叶夭夭淡声说道，“其实当时我并不是很建议，但秦恒和张秋月坚持，所以最终花了比预算高的金额才抢到。”
林斯翘着二郎腿，穿着宽松的睡衣，手里摇着杯红酒，如果忽略他眼下的青黑和那没来得及拾掇的头发，看起来真的是优雅斯文。
他喝下一口红酒，叹息道：“我猜，这笔钱是借了银行的？”
“嗯。”叶夭夭不否认，“秦氏那个时候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元气，他们又过于
急于求成，我终究也只是一个外人，他们是不会听我的。”她扯了扯嘴角，“然后后续他们又提出了这个项目。”
林斯问：“你觉得会成功吗？”
叶夭夭挑起眼皮，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桌面上只翻阅过一次的文件，笑了下：“成功与否不重要，我要的是……让这个项目，根本立不起来。”
她在秦氏确实有不少的人，包括那个女股东。
她本意让秦氏欠下高额外债后，再让女股东撺掇秦氏的股东们把这个项目取消，到时候面对谢和那边的压力，他们只会病急乱投医。
虽然现在有些出入，但叶夭夭现在有的是耐心。
秦恒算是把宝不惜血本地压在了这个理想商业城项目上，可是经不起太多的挫折，每一次磋磨都能让秦氏伤筋动骨。
谢和愿意借贷给秦氏的钱是通过谢和内部估算过秦氏目前的能力以及秦恒能拿出来抵押的物件总共价值给出来的。叶夭夭手指轻轻划过谢和给的资金，和目前已花费的金额数字。
他们目前花费的钱已经快要超出了项目启动时的估算。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一边维持公司的运转，一边还要大力投入这边的项
目，谢和给的是多，但是不够。
……
越是临近年底，工程项目越是紧张。
而甲方秦氏也不好过，秦氏为了节省开支已经裁了不少员工，现在公司上下都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没了工作。
同时，本来安抚好了的工人们又纷纷开始向上面试探，承包单位也看出来目前秦氏的状况，虽说上一笔项目款刚下来，但是他们还是担心下次的项目款能不能按时下来。秦氏咬牙之下，为了让项目能够如常进行，又提前将一笔项目款拨下去才又平定。
如此一来，秦氏捉襟见肘的速度比公司预测的还要快。
——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叶晴捧着牛奶路过书房，没有敲门，只定定地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往常这扇门隔音效果很好，她是听不到什么声音的，但是近期秦恒和张秋月的情绪明显非常的暴躁，每次讨论都会吵起来。
这一吵起来，门就根本隔不掉他们的声音。
“我怀疑是有什么人撺掇了那些工人，才会让他们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