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廉钦此话一出,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了。
唯有纪九衍的目光杀意越来越浓。
林斯抬起头来,难得正眼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纪少的小跟班,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叶廉钦一般地说道:“行啊,叶小助理原来也不简单呐。”
叶廉钦谦虚地说:“还行,实话实说。”
林斯走过去,毫不生疏地一把揽住了叶廉钦的肩膀,也不顾对方说的“林先生自重,我和你的关系还没有熟到可以勾肩搭背的程度”,自顾自地把人强硬地扶着出了病房门。
“好了,叶小助理,林先生带你去吃早餐,就不打扰你少爷和你少夫人的二人世界。”
啪嗒。
病房门阖上。
叶夭夭失笑地摇了摇头,来到病床前,在纪九衍的注视下,将早餐一一拿出来,她先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摆好来,再打开小米粥和一杯豆浆,放在了纪九衍的面前。
“吃早餐吧。”她轻声道。
说完,自己也坐到了旁边,准备吃早餐。
病房里很安静,窗帘泛着陈旧的黄色,想来是很久没有换过了,床只开了一点点用来通风,些许凉风吹过来,偶然有几声不轻不重的脚步从外面路过。
纪九衍看看摆在桌上
的小米粥和豆浆,再看了眼旁边边啃馒头边看手机的叶夭夭。
叶夭夭注意到目光,咽下最后一口,疑惑地抬起眼:“怎么了?你怎么不吃?”
随后紧张地放大眼睛,差点就要起身凑过去:“是不是脑袋又疼了?还是腿?还是手——”
“都不疼。”
纪九衍打断了叶夭夭,无奈地轻叹一声,抬手覆盖在叶夭夭的手背是哪个,稳住了叶夭夭的情绪,“你别急。”
这些天虽然看不出来,但是纪九衍还是感觉得出来叶夭夭的精神始终是紧绷着的。
而之前叶夭夭当着他的面被捅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
正是因为知道这种感觉,他看着叶夭夭的时候,心才会更软,他并没有把手收回来,而是再深入地五指相握,声音微微放轻:“不过,手还是有点疼的。”
叶夭夭一听,神色陡然又是一紧:“哪只手疼?”
纪九衍想了想:“右手。”他使筷子惯用右手。
叶夭夭闻言,显示默了默,然后抬了抬眉梢,目光下垂,平静地看着纪九衍与自己五指交叉的右手,淡淡地问了句:“是吗?”
“是……”纪九衍刚毫不犹豫地应下,就看到叶夭夭的视线所及之
处,他的声音卡了卡。
叶夭夭再抬头的时候,又问了一句:“所以,是哪里痛?”
纪九衍:“……哪里都不痛。”
“真的?”
“真的。”
“那你想要做什么?”
“想要你喂我。”
“……”
一问一答好不流畅,叶夭夭听到这句话后直接愣住,呆呆地看着纪九衍。
纪九衍在脱口而出之后,吸了吸鼻子,清咳了两声后,想着反正说都说出口了,再睡一遍又怎么了,于是他又紧了紧握着的力度,轻柔地捏了两下叶夭夭柔软的手背。
“想要,你喂我。”
嗓音又低又轻,清冷的桃花眼中仿佛蕴含着一丝一抹的柔软,不多,却又深得仿佛能渗入到被他所注视着的人心里。
根本无法拒绝。
更何况,纪九衍下一秒说道:“上次我喂了你。”
叶夭夭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把那是你硬要喂的这句话说出口。
“我也不是挟恩图报,”纪九衍说:“我只是,想要你……疼疼我。”
叶夭夭手指微微发颤。
片刻,她哑着声音:“……好。”
另一头,从医院楼下买回早餐的两人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我买的这杯玉米汁不太好喝啊,林小助理你买
的那杯怎么样?给我喝一口?”
“林先生,我再一次提醒一下您,我与您的关系还没有熟稔到这个地步!”
“别这么说嘛,你是夭夭的朋友,我也是夭夭的朋友,四舍五入一下,我们也是好朋友呢。”
“不,林先生,请容许我最后一次提醒您,您以后还是需要离少夫人远一点的,你不够了解我们少爷,少爷他看起来虽然只像以个醋坛子,但他实际上精神世界里是开了一整个醋厂。”
“嚯,牛啊……”
说着林斯推开了门,却在抬眼后登时怔愣住。
叶廉钦也恰好此时抬起头来,望见里面这一幕,也愣住了。
柔和的日光毫无保留地从窗户外投射进来,笼罩在这一间小小的白色病房里,金黄色光晕染在那里的两个人身上,温暖和煦。
然后这一幕温馨的画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