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月离开后，叶夭夭便皱着眉头把凉掉的茶水喝完，拿起茶壶掂了掂。
还剩三分之二。
真是浪费的一次会见。
她随手拈了一块没被动过的糕点，叹了一声，起身离开。
雨声渐响，叶夭夭本来想着直接打的回去。
恰在这时，手机震了震。
她有一种微妙的预感，果不其然拿出来一看，是纪九衍发来的信息。
纪九衍：【清姨又煮了白粥，淡。】
叶夭夭忍不住失笑。
其实自第一天后，她有和清姨提过让纪九衍吃好点的主意，清姨也准备了一份病人食谱。
但令人难过的是，当天晚上本来已经降成低烧的纪九衍又一次高烧起来，清姨又惊又吓，叶夭夭还算冷静地打电话让之前那个梁医生过来一趟。
这次给人吊了瓶药水，纪九衍的烧才有了缓慢退下的痕迹，清姨这才把心放回了胸腔。
然后，叶夭夭也不敢再说让人吃肉的事了。
她身体素质好，生病一天就好，吃什么也不碍事，但纪九衍却不。
平时还好，一生气病来就跟脆弱的娃娃似的——不管从样貌来看，还是身体。
她佯装不懂地回了一个问好，然后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都
没见对方回应，她想着不逗了，就在敲下第一个字时，弹出了语音通话页面。
纪九衍的。
第一句话就是：“准备回来了吗？”
声音哑哑的，但已经比第一天好很多了，可通过话筒传到叶夭夭耳中时，又多了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
叶夭夭捂嘴轻咳了两声，不自觉地揉了揉耳朵，轻声说：“嗯，准备了。”
“不想吃清姨熬的白粥，很淡。”男人声音也有点轻，但不知道是不是过于失真的原因，叶夭夭莫名觉得他在撒娇。
这个错觉一出现，叶夭夭就被自己给吓到了。
很快，纪九衍接着说道：“想吃点好的。”
暗示意味非常重。
叶夭夭听出来了，但她长长地“嗯”了一声，似是在做艰难的决定。
纪九衍默了默，又补了句：“清淡点也没关系，至少要有点味。”
叶夭夭听出纪九衍话中无奈的妥协，她几乎控制不住笑声，她捂住嘴，努力地把笑给憋了回去，可声音还是略带颤抖，“好，我知道了。”
得到承诺的纪九衍放心地说：“嗯，谢谢。”顿了顿，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等你回来。”
叶夭夭心神猛地一颤。
她迟
缓地眨了下眼，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率先挂断了。
她看着这不足三分钟的聊天时长，又觉得耳朵和心脏一起发烫，就在她准备收好手机时，聊天页面又忽然蹦出了一个表情包。
是一个小狗举着一个木牌子，哭兮兮地蹲在地上，牌子上写着一个“饿”字。
瞧着可怜可笑也可爱。
小狗她很熟悉，是她经常会用的表情包系列。
她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最后面沉沉地叹了声。
生病的纪九衍，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可爱起来？
另一边。
温暖的室内，灯光明亮。
叶廉钦端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目光却非常不安分地打量着半躺在床上，悠闲地翻阅文件的男人。
被看久了，纪九衍不耐烦地抬起头斜了眼叶廉钦，简明扼要地说：“放。”
——有屁快放。
知道纪九衍素养极佳，想要说点不粗鲁的话也只能简略到这个地步，叶廉钦自动把话补全了。
叶廉钦矜持地挪了挪屁股，“我怎么……记得，刚刚清姨端上来的那碗粥里，撒有肉沫？”
纪九衍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平淡地反问道：“有吗？”
“有……吧？”本来还很确定的叶廉钦被这
么一问，都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还挺多的呀。”
纪九衍扯了扯唇，没说话。
叶廉钦：“……”他懂了，话锋顺势一转，“没，就是一碗纯纯的白粥，我刚刚就是没擦干净眼屎。”
纪九衍轻呵一声，嫌弃地撇开视线。
叶廉钦得体地起身：“那少爷您先看着文件，我下去找清姨说点事。”
纪九衍随意地“嗯”了声，便听见叶廉钦快步离开房间，出了走廊外便对着楼下的清姨喊道：“清姨！还有粥吗？！”
清姨：“有——”
叶廉钦：“我想吃！”
清姨：“来——”
纪九衍深吸一口气，狠狠闭了闭眼，没忍住，啧了一声。
聒噪。
他翻过手中的文件，突然动作一顿，又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