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纪九衍靠在车门前，手指搭在车身上，垂着眼认真地听着电话里那头的人说话，一抬眸，便看见叶夭夭正走向这边，随即一句话敷衍过去，也不管对面那人乱喊乱叫，毫不客气地挂断。
叶夭夭从电梯走出来，看见纪九衍竟然站在车门前等自己，还有点意外。
“你……”
两人同时开口。
纪九衍看了看叶夭夭此时的神情，分辨不出喜怒，本来想问出声的话最后还是临到话头一转：“聊完了？”
叶夭夭轻轻点了点头。
纪九衍拉开车门，“那回去吧。”
车里很静，直到开出了商城，纪九衍才放了首舒缓的钢琴曲，不经意地扫了眼自上车后就没发出任何动静的叶夭夭，“没事吧？”
“嗯？”
叶夭夭像是神绪被猛地拉了回来，听到声音还有些懵然地看过去，待好几秒过去才反应过来，“啊……我没事。”
纪九衍：“你刚刚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说的是叶夭夭刚出来时被打断的话。
叶夭夭想了想，忍不住摸摸鼻子：“就是我以为你会坐在车里等我。”
纪九衍瞥了眼她：“你觉得我特意站在车门前迎接你？”
正好此时碰上红灯，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搁在方向盘，被黑色皮套衬得愈发白皙修长，格外好看。
叶夭夭不自觉地就将目光放上去，看得有些失神，直到纪九衍说：“不是因为你，我只是不喜欢待在车里等人。”
叶夭夭：“……”
这跟明说你多想了也没差，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叶夭夭忍不住脸红地捂嘴轻咳，干巴巴地“哦”了声。
“等下。”
纪九衍忽然想到了什么，趁着红灯还有几秒的空隙，从扶手盒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袋递给叶夭夭，“给你。”
叶夭夭茫然地接过，“这是什么……”声音在看到里面的物件时戛然而止。
这其实不过是一个小蛋糕。
叶夭夭更加茫然地眨了眨眼。
绿灯，纪九衍转动方向盘，嗓音微凉：“路过蛋糕店，随手买的。”
好奇怪。
叶夭夭心想，好奇怪的感觉。
叶夭夭拿出袋子里的蛋糕，上面还立着一个小公主，手里捧着一个小爱心，可可爱爱。
纪九衍侧眸，见叶夭夭就这么看着蛋糕，也没有要吃的动作，眉心不禁一蹙：“你不喜欢吃蛋糕？”
叶夭夭飞快地眨了下眼睛，毫不犹豫地
回答：“喜欢的。”
像是怕纪九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她将包装拆开，用小勺吃了口奶油，化在舌尖，一直甜进心里。
纪九衍斜眼瞥了下。
初次见面时，叶夭夭身形狼狈，再次见面时，她变得苍白冷清，浑身带着刺儿，身体仿佛一直在紧绷着，这几天好不容易变好了些，结果刚刚一碰见那个叶家的养女，又好像一键重置了。
然后现在——叶夭夭乖巧地低着头，手里捧着一个不过掌心大小的蛋糕，十分认真地吃着蛋糕，完全没有注意到嘴角也沾到了一点点的奶油，神情柔和，眉眼带着可能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意。
他印象中，这应该是叶夭夭最放松的时刻了。
看来她还挺喜欢吃蛋糕的。
纪九衍撇开了视线。
叶夭夭吃蛋糕的速度很慢，像是一口口地认真品尝，但也好在最后车停下时成功解决完。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将嘴角的最后一点奶油也舔干净。
纪九衍见状，微微一顿，“你以前，不怎么吃蛋糕么？”
叶夭夭愣了下，稍稍思考，摇了摇头。
“小的时候每次过生日时还是常吃的，后面……”她轻声说，“后面不怎么过生
日了，也就没怎么吃了，平常也不会想到给自己买蛋糕。”
纪九衍眸子微动，似是想问什么，但在后面还是按捺住了。
他从扶手盒又掏出了一个蛋糕，叶夭夭看到，目光忍不住追寻过去，甚至头都不经意往那边倾过。
直到一抹冰凉抵住了叶夭夭的额头。
——是纪九衍的指腹。
不知什么时候，车里两人的姿势格外亲近，就差几厘米的距离，两人的额头便可以抵在一起——不，不止，或许唇瓣也能相贴。
叶夭夭愣愣地抬眸，对上那一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清寂的眸子，呼吸声仿佛交缠在一起，近乎可闻，滚烫的呼吸轻轻地扑在彼此的面容上，两人均是一顿。
距离有点过了。
叶夭夭猛地意识到。
叶夭夭马上反应过来，连忙抽身，靠回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