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里,一只黄白相间的小猫从青年的袖口处探出脑袋张望。
“喵呜~”
白猫也分不清这是青年这几次捡猫回来了。
它无奈地回头望了望满院的猫,不再理会青年逗弄这些凡猫时发出的喵喵声,利索地爬上院里的桂花树,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自顾自地打起盹来。
青年也知道白猫是这小院里最聪明的猫,同时也是脾气最差的一只猫。
它从不主动亲近他。
青年有心想看看它腹部的伤口愈合情况,却因为它不肯将自己的伤处示人,只得作罢。
有时它心情好了便会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青年旁边坐下看他研读文章,看他逗弄群猫。
“小盛啊,你总养着这么多猫也不是办法啊,实在不行,送人吧。”
私学是青年自费办理,来求学的学子他从不要求他们缴纳学费,全家生计全靠他出售字画的微薄收入来维持,收养了这么多被弃养的猫,他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倘若让他再将这些猫送人收养,他却是做不出的。
这院子的每一只猫他都能叫的出名字,他们早已不仅仅只是猫,而是他的伙伴、家人。
赶巧,他听说西街的王家正在给他们家公子招募教学先生。
王家是宛城首富,给他们家公子当教学先生会收获一笔不错的工钱。
有了这笔工钱他和猫咪们就能改善生活,他的私学也能办得久些。
次日一早,青年从柜子里翻出了自己最好的一件长衫,梳洗打扮一番才毛遂自荐上门。
王家的给教学先生的月例竟给到了二十两,有不少人前来竞争。
这些人比试了好些时候才陆续退去。
“盛远安是哪位啊?”
“正是在下。”
那管事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将人带进府内。
穿过曲折的长廊,盛远安终于见到了王老爷和王夫人,身旁坐着的赫然就是王家公子王琦。
“我听说盛夫子不仅有慈悲心肠,学识也是一等一的好,我儿年纪尚小,正缺一位合适的教学先生,夫子意下如何?”
率先开口的是王夫人。
盛远安脸色一喜,正要答应,却又见一旁的王老爷面色不虞地开口。
“可我怎么听说,盛夫子还在办私学,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不过……”
“既然如此,就关了吧。我们下重金自然是希望夫子能够专心给我儿教学,左右不过是些平民,就算读了未必有什么出息。”还不等盛远安将其中原由解释清楚,王老爷便打断了盛远安的话。
“这……”这下盛远安心里犯起了难,一番犹豫之下,盛远安选择了继续办私学。
闻言,堂内三人脸色多有不快,王琦更是气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指着盛远安鼻子骂,后来实在气不过又让管家将其轰了出去。
教学先生没做成,盛远安又回到东街做起了他的夫子。
日子虽难倒也过得去,除了王家记恨盛远安推拒做王琦的教学夫子一事,时常来找盛远安的茬。
这天,盛远安刚下学回来,还未靠近小院就听到凄厉的猫叫声响起。
他将弟子们的课业揣进袖子里,飞快地打开院门。
“啊!不过是一群长了毛的畜牲竟敢咬本公子,本公子要把你们全都剥皮抽筋了。”
入目之处,一片狼藉。
院里的绿植全都东倒西歪,王琦正捂着手痛得嗷嗷叫,他正指使他的手下抓猫呢。
猫咪们被吓得四下逃窜,唯有一只白猫身姿矫捷地满院奔逃,甚至还能在王琦反应不过来时给他脸上来上一道又一道。
“蠢货,连只猫都抓不住,本公子养你们有何用?”
它一脚踹在王琦脸上,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红痕,王琦气得把手里的纸张向后一扔,全神贯注的捉起猫来。
恰巧有一张飘到了刚开门的盛远安脚下,他顺手捡起一看,这不是他从前写的文章吗?
王家公子偷这个做什么?
“盛远安!”
一声怒吼之下,盛远安总算抬头看向了脸上挂彩的王琦。
王琦正愁没法找他的茬,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说吧,你家的猫将本公子挠成这副样子要如何赔偿?”
“正好,在下也想问问王公子深夜拜访,鬼鬼祟祟,试图将旧时写的文章带走,是何居心?”
“谁稀罕你这破文章!给本公子砸,出了事本公子担着。还有那些猫,全部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