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深吸了口气,走的更加仔细了。
可说来也怪,一连串的脚印像是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于渊身后,穷追不舍,好像认定了就要拉他当替身似的。
于是他越走越急,越走越急。
怎么也甩不掉。
终于,他绷不住了!
“姜逢,它们跟着我!”
姜逢顿住脚步,一把将于渊拉开,只见她手中屈指一点,墨汁弹出的瞬间落到地上,一连串的血印化成了一个个孩子。
红色的衣服,袖子是空荡荡的,有的眼睛只剩下窟窿,黑洞洞的,散发着一股幽绿的气息。
姜逢顺手抓起一个小孩儿:“别再跟着我们了,表现好点,送你们去投胎,要是继续跟着,我可要揍人了。”
小孩儿瑟缩了一下,黑洞洞的眼睛里除了黑什么都看不到,却莫名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怕意。
王大庆勉强撑着身子,手里紧紧攥着原先姜逢给的符咒,阿弥陀佛,玉皇大帝在他嘴里念了个遍。
于渊白他一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怎么越发胆小了?”
他走到姜逢跟前,上下打量着这群小孩儿,随即问道:“这些小鬼不会就是之前被卖的孩子吧?”
各个缺胳膊断腿,胳膊上写了符咒,后脖颈上插了针,深深的芒针,需得在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就插入,如此才能死后不托生,供其差遣。
她还真想把拐子王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生前利用这些孩子们乞讨、坑蒙拐骗,无恶不作,死后还拘着他们的魂魄搞事情。
二十几个小鬼蜷缩在一团,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敢招惹的。而姜逢手里抓着的那小鬼也忙不迭点点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那小表情是诚惶诚恐的。
“我知道了,留在这吧。”姜逢取出朱砂笔就地画了一个阵法,随即把笔扔给了王大庆:“你别去了,留在这。”
“哦”王大庆反应过来,瞪大了眼:“我等在这?和它它们?”
姜逢道:“他们刚说山上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王大庆立即道:“这也挺不错的,我在这里等你们,女郎你放心,我肯定看好这些孩子!”
再往山上走,是一座孤峰,孤零零的房子就建在悬崖边上。
院里有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宛如一把大伞。
两人推开小院门径直往里走,来到了堂屋。屋中供奉着香烛,以及一个坛子,坛子上画着符文,又用黑线金钱串兜住。
一个老妇走了出来,看到两人十分诧异,下意识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寻过来的?我已经搬出村子了,我儿也已经身死,现在就只剩下骨灰,难道你们这也要赶尽杀绝吗?”
姜逢道:“不是,我们只是代表村里来慰问一下你,来看看你,顺便打听点事情。”
她轻车熟路的找到放香的地方,又重新点燃,上了三根香,看着拐子王的牌位脏了,还拿出手绢擦了擦。
老妇见状,防备心也降低不少,转身进屋沏茶,招呼二人入座。
于渊道:“我们就是想打听一个女孩,大概长这样,当年你儿子作恶多端,他肯定见过,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她的去处?”
他从身上摸出一张画像,老妇凑近了看,眯着眼还是看不太清,整个画像都是模糊的。
只是隐隐约约看到脸上耳尖上好像有颗痣,眼睛圆圆的,应该是标志的姑娘,可看着也不太像是汉人姑娘。
陈国与西蛮接壤,有时候拐的人不一定就非是陈国的,全国各地,买卖来往,有些事还真不好说。
老妇沉吟道:“这好像是皮老五家的姑娘,早些年还在邺城,可后来好像被卖到南国去了,再后来我便不知道了。”
于渊问道:“皮老五又是什么人?”
老妇道:“一个耍皮影的,就在邺城南边,以前很出名,这两年手艺回潮了,有个徒弟继承了他的衣钵。你们要是真想找,估计得去问问。别的老婆子我也不知道,你们请吧。”
于渊得到想要的线索,准备起身,可屁股挪了一半,却发现姜逢坐在那一动不动,他顿在半空的屁股无所适从。
老妇微眯着眼:“怎么,娘子还不肯离开吗?莫非要为难我这个老妇人?”
姜逢笑了笑,起身走到柜子旁,黑色的坛子以黑色金钱串网住,朱砂勾勒的符咒,里头的东西隐隐蕴含着力量。
她捧起坛子,老妇便开始紧张起来,急忙上前:“你做什么啊,这是我儿子骨灰,你、你快快放下!”
姜逢道:“我们上山的时候发现很多孩子困在山中,灵魂不得消散,锁魂钉、分魄针都上齐了,这是造大孽,你就当真不怕你儿将来也无法超生?”
藏魂坛,人死之后骨灰藏于坛中,以咒和药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捕灵喂之,再找一副肉身,便可由此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