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淮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到来,反而把主人赶到木榻上睡。
其实小时候两人是一起睡过的,长大后反而生疏了,再没和兄长同床过。
大约是两人都觉得尴尬,宿白便说起小时候的事,道:“你九岁的时候和我睡一张床,那时候是夏天,屋里没有夜壶,你尿床的事,还记得吗?”
宿淮更尴尬了,可这件事记忆深刻。
那时他娘亲已经去世,被二娘好一顿教训。
毕竟九岁还尿床,确实有些丢人了。
他苦笑道:“记得,那时你还说让我给你一吊铜钱你就不告状,结果转头就与我二娘说了。”
宿白道:“那还不是为了报复你,谁让你向家里人泄密我去偷鸡蛋的事?”
他幽幽叹息道:“转眼我们都成大人了,青葱岁月回不去了,我们之间也不如小时候亲近了。”
两人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禁感慨万分。
宿淮沉默着也没再说话。
宿白看他一眼,也不由摇摇头,他心知肚明,自己与弟弟是不一样的。
这位弟弟是高高在上的司长,他无非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沾了点祖辈的光,拥有了好的资源,可再好也始终不过只是旁系,能与灵物打交道的,都不是泛泛之辈。
在他心里,那才是真正的宿家人。
所以他想大概就是因为懂得这些后,关系反而疏远了。
其实他现在还依稀记得,弟弟十六岁的时候还总会来找自己,只是那时候总是避而不见罢了。
提起往事,总是过分伤怀,宿淮随之一笑:“是啊,很多事情说变就变,就好比宿忧的事。”
宿白道:“我知道你心里还过不去这个坎,但是宿淮,人生这条路从来都不是平坦的,得到什么就总归会失去什么。所以你不用如此自责,就像你们灵师常说的一句话,那都是天意。”
宿淮苦笑,道理他都明白,只是到了自己身上之后,反倒不知怎么办才好。
宿白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说这些伤心事,依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即便是司长即便你有抱负,那作为兄长,我还是希望你能有一段好姻缘,该为自己打算了,傻弟弟。”
“我有责任在身,无暇顾及。”
宿白一听这话,就有些不乐意了,说:“你才二十多岁,怎么活得比我这个哥哥还累?一份责任是责任,两份也是责任,难道为了个镇妖司连媳妇都不要了?我看你对姜家女郎倒是挺上心的,要是她也喜欢你,不如就成全了这段姻缘。”
宿淮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些许茫然的神情,说:“她是个很好的女郎,兄长慎言,别坏了她的名声。”
宿白一扶额头:“男未婚,女未嫁,怎就辱没了?今日清堂和黛黛叫她婶婶也没有拒绝,你认为一个女子若想和你撇清关系,怎会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