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云站了出来,目光凌厉地看着永安侯,“永安侯,你只有一个独子,可那些被残害致死之人何尝不是父母之爱子?”
永安侯抬首,红着眼睛地盯着徐凌云,“徐大人,你也是为人父母者,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呵!”
徐凌云怒极而笑,“生子不教如养驴,生女不教如养猪!永安侯,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非是你手握权柄,便能轻而化之!”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儿子江回难道还能比天子还尊贵不成?”
三皇子党立即有人站了出来出言讽刺永安侯,一句话将姜永安侯的退路堵死。
他儿子再尊贵还能尊贵过皇帝?
他若是再辩解,会惹皇帝不喜,他若不辩解,江回必死无疑。
“子女不教,父母之失。”
刘御史抱着芴板站在一旁,撇着嘴,一片不屑,“这个大的没教好再生个小的好好教就是。”
永安侯听出他话中嘲讽之意,瞋目切齿地瞪了刘御史一眼。
是他不想生吗?
要不是年轻之时贪图享乐,一时伤了根本,他未尝不是儿女成群。
“好了。”
皇帝将手中的供状往前永安侯的头上掷去,目光冰冷。
原先,他以为那个江回不过是仗着身份纨绔了些,没想到他竟背地里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
简直目无王法!!
“赵明清,此案由你主审,一切按照大周律法宣判吧。”
“皇上!”
永安侯绝望地看向高位上的九五之尊。
一切按照大周律法,那江回唯有一死!
他跪着向前膝行了几步,声音里带着哭腔,“先前您答应过我姐姐,只要侯府不做出——”
“永安侯!”
太子听说他要用那件东西去保江回的命,厉声怒喝,想制止他接下来的话。
永安侯偏头看他,泪水盈满眼眶,“殿下,若江回死了,江家就彻底绝后了!”
说完,他一脸决绝的朝着皇帝叩首,“陛下,您先前曾赐给我姐姐一样东西,承诺只要拿出那样东西,你便答应她一件事。”
他抬起头,“现在,臣想用那个承诺换我儿一命,还请陛下开恩!”
皇帝抿着唇,目光沉沉地俯视着他,手指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板子久久不语。
朝堂之上,众人都等着皇帝开口,空气一瞬间突然静谧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三皇子以为江回必死无疑,没想到先皇后与父皇之间还有这样一桩纠葛。
江回的罪证都是镇国公府之人给他的,那上面记载的桩桩件件哪一件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只是若是饶他,于百姓不公,若是不饶,又会被人诟病言而无信。
天子最是忌讳出尔反尔这等有损威严之事,也不知父皇会如何做抉择。
良久,就在众人以为皇帝不会做任何选择时,他掀起眼皮,冰冷的目光冷冷凝着永安侯,幽幽开了口。
“君无戏言,但国有国法!朕信守承诺留江回一命,但日后江回幽禁侯府,至死不得踏出侯府半步,违者,”皇帝陡然拔高声调,低沉的声音威严骇人,“斩!!!”
“臣叩谢隆恩!”
能保江回一命永安侯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再有多的奢求。
他也怕江回死性不改,日后还会给侯府招来灾祸。现在被幽禁府中,也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三皇子垂着眸子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居然用这种重要的东西去换一个无用的纨绔。只是这一次能保这个纨绔的命,青州之事他拿什么来保他?
永安侯叩头谢了恩,皇帝起身准备退朝,赵清明摘下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双膝跪倒在地。
“皇上,臣有罪!”
皇帝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淡淡问道:“赵爱卿何罪之有?”
“臣教子不严,江回所犯一案中,臣子亦有参与。”
赵清明以头抢地,“子不教,父之过,臣不会徇私枉法求陛下宽恕,请陛下严惩,拨乱反正,以正律法朝纲!”
“嚯!”
不少人都震惊地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清明。
“此案连赵大人的公子都参与其中!”
“赵大人一生清明,竟叫这等孽子毁了一辈子清誉,真是家门不幸啊!”
徐凌云更甚。
他查了许久,查到萧侍郎的庶子,查到周都尉家的,查了七八家,但唯独没有查到赵清明之子。
那日在聚福楼,他是因此事而被太子要挟?
皇帝眉头紧皱,冷声问道:“你儿参与其中哪件事?”
“青州庄县庄家堡三十几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