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白燕朗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连带着头上的乌纱帽被人一把撸了下来,身上的官服被人剥落,只剩一身单薄的白色中衣。
他双手抱胸,视线看向站在门外看戏的同僚,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这白大人不是吹嘘自己的闺女与得太子殿下看重么,怎的今日就被陛下撸了乌纱帽呢?”
“嘁,也就你们听信他吹的牛逼。镇国公千金都已经与他和离,人家生的嫡子嫡女都回了镇国公府。他就一个嫡女,难不成还指望一个小小庶女能入太子殿下的眼不成?”
“那他日日吹嘘,说的跟真的一样。”
“前些日子那断绝书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难道你们都没听说?”
“我还听说”
众人鄙夷的视线落在白燕朗羞愤欲死的脸上,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走吧,白燕朗,这皇宫重地可不是闲杂人等能待的地方。”
白面太监又甩了一下拂尘,两个御林军重重推了白燕朗一把,差点叫白燕朗摔个狗吃屎。
“噗嗤!”
周围的人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一旁有人拉了那人一下,在白燕朗视线扫过来之时赶紧低下头。
白燕朗没了官身,但还是永宁侯府的人。他们这些人都是寒门入仕,没有根基,可不敢轻易落井下石。
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日后谁又说得准呢。
白燕朗被人推搡着赶出皇宫,在宫门外等着自家主子下衙门的马夫和李贺,看见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被御林军赶出来,两人皆同时瞪大了眸子。
“主子!”
李贺跳下马车快速朝着他跑过去。
“回府!”
白燕朗捂着脸躲避宫门之处来往之人的诧异目光,在李贺的遮掩之下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马车。
马车之上有备用的衣裳,他翻出一件就胡乱的往身上套。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李贺拿出梳子帮他整理着头发,看着他青白交加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燕朗重重拍了一下大腿,咬牙切齿,“定是镇国公府的人干的!一定是他们!”
李贺觑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镇国公府这些年忍着他胡作非为,还不是看在四小姐和二少爷的份上。
这人都和离归家了,他若不那般作贱夫人和四小姐,镇国公府的人又怎会搭理他。
说句难听的,自己几斤几两心里也没个数。人家不同你计较并非人家好说话,而是你在人家眼中就是跳梁小丑,伸出一根小指头就给摁死的蝼蚁!
“这事还得问清楚,说不定不是镇国公府之人做的呢。”
“这还用问吗?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李贺瞧着他脸上肌肉都绷的鼓起来了,还是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属下认为,事实如何,还是要查证一番再做定夺为好。”
“哼,我定会查个清楚!”
白燕朗多少还是听进去了,神色松缓了些。
马车快步前行着,到永宁侯府门口时正遇到要出门的白夭夭。
白燕朗掀开车帘,看见她赶紧出声叫住她。
“夭夭!”
“爹?”
白夭夭站在马凳前回身看他,神色有些诧异,“你怎么这个时候回府了?”
现在可正是早朝的时间。
“唉!”
白燕朗走到她面前,用力拂袖,重重叹了口气。
“发生何事了?”
白夭夭瞧着他脸色黑的都能凝出水来,秀眉轻轻蹙起。
“爹被罢免了!”
“罢免了?!”白夭夭睁大了眸子,一脸不可置信,“你犯了什么事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燕朗气愤不已,“我今儿个上衙,好好的坐在公案前,来了个太监传陛下口谕,说什么我任职期间旷职偾事,德行有亏,还让人当众摘了我的乌纱帽,脱了官服给赶出了皇宫!”
主要是被人剥了衣裳狼狈的赶出宫,这太打他的脸了!
“怎会如此?”
白夭夭眉头紧皱。
这个蠢爹只是任命一个可有可无的僧录司,连早朝都没资格参加,皇帝怎会突然的想起他?
她脑子里第一想到的就是镇国公府之人动的手脚,但关键是,太子为何没有保他。
“爹,你先回去吧,我正好要去东宫,到时我问问太子是怎么回事。”
白夭夭被夏荷和碧桃搀扶着上了马车,白燕朗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心中带着一丝期待。
太子这般看重夭夭,说不定看在她的面子上能保自己。
大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