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知道的都交代出来吧。”
徐凌云背着手走到光明正大牌匾下的椅子上坐下。
“去年十一月底,乔姨娘找到我,让我买车木柴,用桐油浸透,然后想办法让别人卖去永宁侯府。”
师爷拿着毛笔沾了墨汁,在乔老三的叙述下,快速奋笔疾书。
乔老三寥寥几句便交代了他帮乔姨娘犯罪的事实,之后自嘲一笑,伤心地低下了头。
在这些达官贵人眼中,他一个小乞丐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罢了。
徐凌云问道:“可有凭证?”
“有。”乔老三点头:“乔姨娘那日派春柳给我送的信件,我藏在翠莲家的柴房墙缝里。”
乔姨娘每次派人给他送来的东西,他都好好收着,一样不曾丢过。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这种阴沟里的蝼蚁,能看见水中清月就已经是三生有幸,又如何妄想能攀附山巅的那轮皎洁。
原本他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开京城,但那日想起还放在黄翠莲家中的信件,他又折返了回来。
不曾想,这一次竟被镇国公府之人抓了个正着。
此时明月高悬。
永宁侯府的主子们都洗漱好准备歇下,大门外,七八名官差举着火把站在永宁侯府门前。
“砰砰砰!”
刘捕头上前拎起朱红漆门上的铜环用力扣了三下。
门房睁着有些犯困的眼睛将门打开一条细缝,看见穿着衙门官服的刘捕头,吓得瞌睡顷刻飞了出去。
三更半夜的上门,定然是没什么好事了。
他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奉京兆尹大人之命,前来缉拿凶手归案!”
刘捕头的话让门房吓得瞳孔一缩,他没敢开门让他们进来,吩咐身旁的另一个门房快速去禀告管家。
管家得了消息,也是吓的不行,赶紧去到白擎宇与李氏的院子。
“侯爷!京兆尹来人了,说是要捉拿凶手回衙门!”
白擎宇披着外衣,神色惊愕,“什么凶手?谁是凶手?!”
“这个门房没说。”管家摇了摇头。
“快去,快去开门!”白擎宇细细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慌忙地穿着衣服,“我随后就来。”
管家脚步匆匆离开,李氏已经穿戴整齐的从内室出来,她上前帮着白擎宇扣胸前的纽扣。
“别说,这徐大人三元之身,脑子就是聪明。”
“你少跟我提他!”
白擎宇闻言,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你也别太自视甚高,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日后指不定谁比谁身份尊贵呢。”
李氏扣完最后一粒扣子,气恼的直接大步出了房门。
白擎宇与李氏去到葳蕤轩时,刘捕头已经带着人站在院子里与神色惊骇的白燕朗对峙着。
“这里是永宁侯府,由不得你们胡来!要想抓人,让他徐凌云自己亲自来!”
“白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自该知晓阻碍公办,是何罪名!”刘捕头手中拿着京兆尹的令牌,“我等奉命办案,白大人若不让开,那别怪卑职依法行事了!”
阻碍公务,便是皇子,也得被羁押。
白擎宇上前,皱眉问道:“刘捕头,这三更半夜的,徐大人为何突然来抓人?乔姨娘涉的哪个案子?”
“乔娇娇涉嫌故意谋害侯府嫡女一案还有买凶杀人,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卑职特奉徐大人之命,前来缉拿凶手归案。”
刘捕头看了一眼披着衣裳脸色铁青的白燕朗一眼,“还请永宁侯劝劝白大人,莫要因为此事,而坏了前程。”
白擎宇淡漠的瞥了一眼白燕朗,眼底闪过一道轻蔑之色。
管和尚的芝麻小官,能有什么前程?
没为永宁侯府挣半分脸面,倒是会给他丢人。
“既然徐大人下令拿人,你还不让开?有什么事去了京兆尹再说!”
刘捕头拾阶而上,白燕朗无法,只能向一旁退开。
屋里的乔姨娘在刘捕头来时便知晓刘婆子办事不力,且还供出了自己。
大局已定,她反而没有以前那般焦躁。
刘捕头刚抬手准备推门,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
乔姨娘穿着玫红色锦袄,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我同你们走就是。”
“封锁这里!”
刘捕头大手一挥,立即有两名捕快上前,关上门窗,贴上封条。
这边的动静传到了松涛苑。
老乔氏年纪大,本就觉少,此刻她合衣躺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账本在看着。
听得黄嬷嬷的话,她立即坐直了身体,“乔姨娘被抓了?”
“是,乔姨娘的院子也已经被京兆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