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慕辰逐出家门的事之前并未让其他人知晓,永宁侯的速度也是极快,两日便将族老都请了过来。
除了面色憔悴的白洛川,白燕朗与白慕辰父子几人看着眼前的阵仗,心都猛地往下一沉。
白慕辰尤其,看着那些胡子花白的老者,两条腿不断的发着颤。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永宁侯恭敬地称之他们为族老,他再蠢也知道是干什么。
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爹!”
他惶恐不安地望着身旁之人,像是受惊的小兽,紧紧拽着他的衣袖。
白燕朗也没想到自家大哥将族老给请来了,这事太过突然,打的他措手不及。
他挣脱白慕辰的手,大步走到高位的白擎宇面前,沉着脸问道:“大哥,你这是何意?”
“如你所见。”
白擎宇神色平淡。
白燕朗看着他疏离的样子,怒火中烧,“就算要逐慕辰出族谱,为何不事先与我商量?你这么做,将我这个弟弟置于何地?!”
“我也并非没给过你们机会,先前白夭夭一事,你亲口说过会约束好二房的人。这才几日,你二房便又闹出如此丑事!”
白擎宇冷冷睨着他,“你自己教子不严,现在就别怪我这个当大哥的心狠!”
“大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慕辰如今还未及冠,就不能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年纪可不是他的免死金牌,难道年纪小,犯的错便不是错了?”
白擎宇厉声怒喝,但看着他哀求的样子,又悠悠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劝道:“教子,当先去其傲心,养其谦德,使其温恭退让,行无邪僻,方为克家之子。”
“二弟,爱子女以其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白燕朗一直紧握的拳头松开,颓废的耷拉着肩膀。
他之前就已经明白了,他想修身立德,想以身作则,可
还是晚了!
“大哥”
白燕朗知道已经晚了,可还是不忍心自己的儿子被逐出族谱。
他红着眼眶,祈求地看着他,“能不能,能不能再——”
“二弟,无规矩不成方圆。”
白擎宇打断他的话,偏过头不看他的眼睛,“为了侯府其他人,我不得不这么做。”
与白擎宇一同坐在主位上的一名头发雪白的老者此时也叹了口气,“人之初生,不食则死,人之幼稚,不学则愚。事已至此,当断便断吧。”
其他几位族老之前也都了解了事情原委,对于白慕辰的所作所为,他们也深恶痛绝。
二族老肃着脸道:“罚罪宥过以惩之,有错当罚,有功当赏,方为兴家之道!”
三族老也深以为然,“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日后族中子弟都当以此事为鉴,行事三思,万不可再行差踏错。”
“是了是了。”
此时族长提议,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的跟着点了点头。
“不、不要!”
白慕辰惶恐地环视众人,他吓得双腿发软,不断向后倒退着。
白穆林伸手抻着他的后背,帮着他稳住身形。
白慕辰见个人就当救命稻草,他抓着白穆林的衣袖,颤着声音求道:“大哥,你帮弟弟去求求族老,求求大伯,求求他们不要将我逐出家门!”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去帮我求求情吧!”
白穆林低垂着头,心中满是无奈。
他自己还是‘戴罪之身’,哪有资格去帮他求情。
果然,白穆林还没开口,一旁有个穿着蓝色锦衣的少年便轻嗤一声,“你找穆林堂兄求情?他自己都抱罪怀瑕,哪有那个脸替你求情。”
“就是。”另一烟青色袍子的少年跟着附和:“人不通古今,襟裾马牛,士不晓廉耻,衣冠狗彘!”
白穆林被他们一唱一和骂的面红耳赤,他紧抿着唇,衣袖下的手指死死掐着手心。
剧烈的疼痛让他脑子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紧紧绷着,才不至于扑上去与那二人撕打。
“长辈面前,不可逾矩。”
两人还欲再说,白正南斜睨着他们,开口训斥了一句。
“知道了,大哥。”
两个少年缩了缩脖子,立即乖巧的站在他身侧。
屋子里都是男子,连之前关在柴房的白洛川都在,乌泱泱一群人。
年轻的都站着,七位年纪大的分别坐在两侧,正首坐着永宁侯和一个耄耋老者。
白悠悠来时,看见这般场景还有些怔愣。
“你来作何?!”
白燕朗一见她,一直没处发泄的火气就有了突破口,“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