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仿佛听不见,大力拍了拍池沅的手臂,寻找到血管的位置,一针毫不犹豫地戳了进去。
池沅感觉呼吸都快停滞了,时燃看她脸色煞白,温柔安慰:“别怕,疼就掐我。”
池沅嘴唇都没了血色:“晕倒行吗?”
时燃没理解她的意思,可下一秒池沅就栽了下去,护士专业能力感人,迅速拔了针,池沅的意识消失得太快,差点把面前的采血盆给掀了。
池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输液室里的病床上,她抬头看了看输液瓶,一瓶已经快结束了,自己晕了有一阵了。
时燃趴在她床边,或许是因为太累了睡着了,池沅记得他今天还反复发烧来着,随即伸出没有戳针的那只手,摸了摸时燃的额头,但他睡觉向来轻,即便她已经很小心,他还是醒了。
“哪里不舒服?”时燃将额前的碎发朝后面捋了捋,“我去叫值班医生。”
池沅忙摇头:“不用……”
时燃摸了摸她的额头,沾了一手心的汗:“在退烧了,现在还晕吗?”
池沅就知道逃不了,干脆直面这尴尬的人生:“不晕了,只是扎针和拔针得那一瞬间太紧张导致的。”
时燃也不负她望笑了笑:“针灸玩这么6,没想到自己居然晕针。”
“嗨!人嘛,总得有点反差感。”池沅赶紧给自己找补。
见时燃没有准备继续逗弄她的意思,池沅也适可而止,关心道:“你还在发烧呢,看过医生了吗?”
“嗯。”时燃对她突如其来的关心显得很欣喜,“说是轻症,吃点药就行。”
“所以我是重症?”池沅无语。
时燃挠了挠头:“没那么严重,但又有点严重。”
“没天理。”池沅烧退了些,人也有了精神,“明明是你传染给我的,我还比你严重!”
时燃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或许是池小姐的秘制退烧汤有奇效。”
“热死我了。”池沅流了一身汗,试图将被子掀开透透气。
时燃阻止了,他心生愧疚:“其实我宁可自己是重症,看到你这样难受……我不该那么冲动生病了还非要和你待一起。”
想到他发着烧忙前忙后照顾自己,池沅也不忍心再怪他:“也不是什么大事,待会输完液你让老刘送我回去,你也回家好好休息。”
时燃却像听不到池沅的安排,自顾自地说道:“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要照顾你,直到你康复。”
池沅震惊:“咋滴,缠上我了?”
“是负责到底。”二人的距离越靠越近,时燃纤长的睫毛上下翻动,池沅看到了他眼底的真诚和……窃喜?
“呼~”池沅打了个寒颤,“我怎么觉着有点羊入虎口的意思呢。”
输完液,烧退了些,但身体依旧不舒服,头痛欲裂又浑身无力,池沅没有再坚持,让时燃送她回了家。
这一夜,池沅因再度高烧,吃了退烧药而睡得格外香甜,其实没有药物影响,她的睡眠也一直是响当当得好。
时燃和她位置来了个调换,睡到了沙发上,本就还处于免疫细胞打攻坚战的状态,再加上狭窄的沙发让本就睡眠一般的他更辗转反侧,但他的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直到天快亮了才缓缓睡去。
……
秋日的暖阳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卧室,足足十个小时,池沅终于醒了,倒不是睡饱了,而是被一阵阵香味给刺激醒的。
“嗷呜~”池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高烧退去,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不少,“谁家在烧饭,什么绝世厨艺,香味儿都窜我家里来了。”
池沅咽了咽口水,之前住这里,从来没睡到中午这个点才醒,所以根本不知道这里还隐藏着一位厨艺高手。
此刻她有强烈的欲望想打开窗户,大吼一声:“谁家烧饭这么香!能不能给我来一口!”
“咚咚咚”,卧室门被敲响。
池沅叹息,随后道:“进。”
门被轻轻打开,时燃穿着围裙,手拿铲子,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微微笑着:“醒了?起来洗漱一下吃饭?”
池沅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干嘛呢?”
时燃挥了挥手里的铲子:“煮饭呢,不明显?”
池沅震惊地嘴巴大张:“你还会煮饭?”
还是那张奶油风小餐桌,今天的它焕然新生,上面摆满了香气四溢的食物,蒸鲜肉丸、乳鸽盅、清炒菜芯、肉松白粥,色香味俱全,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池沅震惊得下巴都快脱臼了,时燃合时宜地将她的下巴合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哪家粤菜店的外卖?”池沅疑惑地望向时燃。
“就不能是我做的?”时燃嘴上说着,手里也没闲着,帮她盛了碗米粥。
池沅不信:“厨房里还藏着外卖包装袋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