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拍,手一落,紧接着两声惨叫:
“啊——”
“啊——”
第一声是任百夏的,梅谷雨挥手挡完任百里打她的手,顺便拍到了任百夏的脸,一不小心拍狠了,任百夏惨叫着翻下了牛车,还算英俊的脸,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指印。
另一声是任百里,梅谷雨打完脸的手,好死不死的落在了男人重要部位。
可能、也许落得有点重,疼得任百里捂着下身,惨叫着也从牛车上滚下来。
梅谷雨不慌不忙的坐了起来,然后张开小嘴,说出重生以来第一句话,
“如果我有罪,请用嘴巴说,别像驴似的,动不动来个驴兄弟打滚,我心脏承受不来。”
声音有些不对劲!
柔中带糯,糯中带甜,这不就是前世世人口中的娃娃音么!
按她上辈子的说话音调,她说出的话应该是霸气十足。
怎么换个身体,换音了?
翻看记忆,原主一年到头说话次数不超过一巴掌,就因为说话娃娃音才不张嘴的,这声音天生的,难改了。
吵架可是梅谷雨的拿手绝活!
这么嗲的声音,姐姐以后如何大杀四方?
再看任百夏,听梅谷雨的声音听得差点喷鼻血,谁能想到平时不吭声的弟妹,竟然有一副这么勾人上火的嗓子。
而任百里只是发懵的看着梅谷雨,脑中只有一句:
老女人的声音好好听!
梅谷雨懒得理这俩货,朝前看去,当看到前方百米的青砖大瓦房时,才发现她已经快到婆家了。
任梅两家同住挂山村,两家一个住村东,一个住村南,路不远,再加上牛车比走路快,眼一闭一睁,就到了。
只是任家院门口乌泱泱站着一堆人,梅谷雨看着不对劲,踢了还在发懵的任家兄弟两脚,尽量将声音拉低沉,
“家里出事了,快。”
麻烦好像挺大,她有力气有手段,正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要不是新娘子必须得接亲人陪着进门,她早冲过去了。
沉下去的声音没那么嗲了,任百夏和任百里也恢复正常,看到家门口的异常,三人连忙坐好,鞭子一甩,牛就往前跑去。
没一会儿就到了,隔着人群梅谷雨看到婆家大门,只打开了一条拳头大的缝。
婆婆李月娥害怕的躲在大门后,搓着手,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请,请,请不起。”
来这么多的亲戚,家里粮食全拿出来都不够吃啊!
可惜李月娥说话没气势,亲戚一个个都叫嚣着喊:
“你儿子成亲哪有不请客的,我们来了你就必须请。”
“对,我们要吃肉。”
“还要喝酒,一样都不能少。”
……
狮子口真是越张越大!
第一世的梅小满是在明年嫁到任家的,那时村里改成了大锅饭,也就没有上门吃酒席一说。
拉着任百里就问:
“这些全是你们的亲戚?”
任百里不想理老女人,奈何老女人的声音太好听了,再配着老女人的脸,他是真的拒绝不了。
于是看了二哥一眼,纠结着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任百夏脸色却是铁青,这是被气的,也不知是被梅谷雨打气的,还是看到家里来这么多亲戚气的。
梅谷雨又问,
“你家多少粮?竟然请得起这么多的亲戚吃酒席?”
少说有三十多个人吧!梅谷雨看任家越看越像冤大头。
现在是1959年,三年自然灾害的开始,挂山村已经半年没下雨了,河里、井里的水越来越少。
每家每户的粮也基本快吃到头,就等着十天后秋收下来的粮过活。
梅谷雨可是从后世来的,知道今年粮食产量会少一大半,连交任务的粮都拿不出来,秋收后村里会进入大锅饭时代。
如此艰难,任家竟然一请请这么的人,不是冤大头是什么?
“可我们家没请亲戚啊!”
任百里的回答听得梅谷雨嘴角一抽,敢情这些人都是不请自来。
任家当家人任大河,出了名的好说话,娶的媳妇李月娥懦弱又没主意,亲戚们肯定是看中这点,才肆无忌惮的跑过来要吃酒席,这是欺负老实人。
奇怪了,好说话的公公不在,怎么让婆婆这个软包子顶,这不是兔子掉狼窝——只待被啃么!
梅谷雨看了看来的人群,发现有任家的亲戚,明白了,这是不好拒绝,不得不让媳妇顶包。
倒霉婆婆!
想到这里梅谷雨下了牛车。
“新娘子接来了!”
站在最后面的一个中年妇人看到来人一声吆喝,全体转过头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