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是冤家。
这话一点都不错。
我们会发现,两人做同一样生意,你的生意好过他人,他人一般都会眼红甚至嫉妒,想方设法从你那里分一杯羹。
郑合青就是这样的人,他侵犯了李惟庆书坊的知识产权,反倒动用棍棒,把李惟庆他们几人打出了书坊。
世道是如此残忍,李惟庆从事书业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严重的伤害。
记得从前在北京琉璃厂摆书摊,李惟庆也遇到了蛮横之人,但是郑合青比他们还残暴。
要生存,先把泪水擦干,李惟庆意识到,做书生意一定会有更多的困难在等着自己。
弟弟李惟用躺在家里床上,李惟庆请来了许镇最好的医生,几服中药就搞定。
李惟用倒是很淡定,对哥哥李惟庆劝说道:“这点皮外伤算不了什么,我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还要做更大的生意呢。”
李惟庆并不服气,说:“这笔账先记在郑合青头上,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他连本带利偿还,否则,我无法在许镇呆下去。”
李惟庆还是一个书生气较浓的书商,还需要在书业商海去经风雨,见世面,学会沉着应对各种风险。
想想父亲李瑚一辈子没有挣到什么钱,也没有被别人挨揍过,这也是一种幸运。
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惟庆当然知道这话的含义,今天他得好好研究并采取措施,保护自己的利益。
“李掌柜,真是祸不单行,我们得到消息,说苏州的一些书坊和书摊也在销售翻印的《荣辱录》,你说怎么办。”销售总监洪记仁慌张地走进来,向李惟庆报告了更多的坏消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惟庆决定事不迟疑,必须尽快赶去苏州维权。
“哥,还是不要去了吧,我不在你身边,怕你吃亏啊。”弟弟李惟用从床上爬起来劝说道。
李惟庆看了一眼弟弟,心疼地回应道:“你就好生养伤好了,我带着洪记仁、钱利他们去,谁还敢把我们吃掉不成,我不相信,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
三人急匆匆地坐上了去苏州的客船。
经过杭州这个伤心之地,李惟庆再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大运河两边的美好风景。
李惟庆心想:既然《荣辱录》这么受读者欢迎,说明当时选稿是对的,今后还要多思考如何刻印市场畅销书才是。
苏州到了,已经是深夜,李惟庆找了一家尚好的旅店住下,如今,李惟庆不差钱,口袋里也有点鼓鼓的。
钱利呢,并无睡意,一个人偷偷地出去寻欢了,李惟庆也懒得去过问,只要他不违法犯罪就行。
对一个人的教育,需要春风化雨,不能操之过急,这是李惟庆在钱利身上的体会。
毕竟,钱利没有受过什么教育,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难以一下子往正路上走,李惟庆很有感触。
苏州,也是江南富庶之地,街上到处都是穿绸缎的人士,非富即贵,人间天堂,谁不愿意在此潇洒呢。
因为经济发达,自然读书人也就多,书院也是一家挨着一家,对各种书籍的需求很大。
书坊自然就兴起来,明初,朱元璋在南京定都,后来,很多书商于是到南京状元境三山街开设书坊,一时间书坊林立。
后来,一些书商看到苏州书籍需求量大,他们凭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又转移到苏州开设书坊。
李惟庆书坊的《荣辱录》一在市场上畅销,苏州的书商就立即闻到了发财的商机,他们组织人员翻刻书籍,在市场上获利不少。
李惟庆沿着一家家书坊寻找苏州书商侵权的证据,他不想再直接与这些不发商人发生冲突,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上次在扬州的教训,让李惟庆深刻反思,他要换思路来维权。
把这些证据收集后,李惟庆他们来到了苏州府报案。
“大胆刁民,为何击鼓报案啊。”苏州府的一位张姓官员走出来问到,他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在睡梦中被打搅。
李惟庆不卑不亢,说道:“大人,我是许镇陇西堂书坊的李惟庆,今天发现你们苏州有几家书坊侵权翻刻我们的新书《荣辱录》获利,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说着,李惟庆把收集到的证据递上去,让张大人过目。
张大人认真地看了一下证据,不禁哈哈大笑,对李惟庆说道:“你这个书商真是的,大家都是沿着京杭大运河发财的,难道大运河的水只有最北端的北京人喝,我们最南端的杭州、苏州人就不能喝水?没有这样的道理,有钱大家一起挣一点,不要吃独食嘛。”
李惟庆没想到张大人这样的口气说话,心里更难受,辩解道:“张大人,你要知道,我们陇西堂书坊是《荣辱录》的原创,侵权了,他们就应该赔偿我们经济损失,这天经地义,合情合理啊。”
张大人摸了摸肥大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