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鸽子在他们路过的时候从广场之上扑棱棱地飞起来,远处响起了那礼拜的钟声,周围的街道之上到处都是高鼻梁深眼窝的信教者,宗教气息极为的浓重。
而在这样的异国他乡,林恩他们也是格外的引人注意。
不过林恩穿着长袍,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他长袍之下隐藏的是一个机械之躯。
“所以你不打算联系你那位朋友吗?”
血衣任由被他拉着,瞥了周围那些被她吸引的纷纷侧目的信徒,问道。
林恩拉了拉帽檐,道:
“魔都的时候就已经拨打过她的号码,但一直都没有回音,当时我就感觉到可能出了些什么问题,现在来到这里之后,我这个猜测可能要坐实了。”
血衣一怔,道:“你觉察到什么了?”
兜帽之下,林恩抬起了头,望着梵蒂冈境内那高耸的教堂,缓缓道:
“你没有感觉到么?一股非常微妙的气息,一种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变化,如果连你都难以觉察的话,那也不怪来这里探查的其他夜医了,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血衣顿了顿。
远处的微风缓缓地拂过了她的脸颊。
她嗅了嗅,突然道:
“海腥?”
林恩扶了扶单片眼镜,大步在街道上走着,睁着死鱼眼道:
“是啊,但这里是梵蒂冈,可不是什么滨海城市,而且我查看过那几个在深海死去的夜医的尸体,他们身上就带着这种特殊的异味,而从这里回来的那几个夜医的身上,也有这种气味,只是很淡,非常淡。”
“那代表着深海。”
血衣顿时一全身震。
林恩捏着眼镜,道:
“之前弥赛亚和我说过,梵蒂冈的内部有也一座可以进行传送的法阵,他们这一次回来也就是要对那里进行调查,而那里通往的正是我们要寻找的那片隐修地,而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测,那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旧日神明的栖身之地。”
“而如果什么气息连我们这个级别都能隐瞒的话……那恐怕也就只有它了。”
无来由的,血衣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明明是白天。
明明她还是一个死兆级的恶灵。
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是随着他们靠近那座圣城而逐变得逐渐的强烈,她慢慢地感觉到了某种不适,但是却找不到来源,周围的气息也似乎随着他们的靠近,而变得有些呼吸不畅般的潮湿。
突然。
一个路过他们身边的老人弯腰干呕了起来,一滴又一滴的水从他的头发和皮肤之上渗了出来,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
但是周围的人却是视而不见,或者说是习以为常。
她这才注意到,每一个人的身上似乎都带着毛巾,手里和身上都带着一瓶又一瓶的水,他们似乎一直在不停地擦汗,大口大口地渴饮。
而就连刚刚飞起的那些和平鸽,它们的翎羽之上都似乎沾染了潮湿。
那个老人终于停止了干呕。
他颤巍巍地拿出了水壶,大口大口地渴饮。
那一瞬间。
血衣的瞳孔骤缩。
就像是错觉一般,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耳后的褶皱,就像是鱼的腮一样微微扩张了一下。
“那是……”
林恩抬起了头,远远地眺望着那座仿佛有一道涟漪在波动的梵提冈古城,扇了扇道:
“这也是我带你来的另外一个原因,我一个人怕是真的很难搞定啊。”
他那流淌着灵能的双眼当中。
那座沐浴在日光下的神圣的城市就像是幻灯片里的剪影一般闪动了一下,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世界一般,闪现出了那一瞬的潮湿与腐朽,那布满了海藻的教堂之上攀爬着那漆黑而庞大的触须,宛如海底。
但仅是一刹那,他眼里的画面就再一次变回了那古朴而神圣的圣城,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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