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之境’里,Omega本该抱团取暖,所以,楼月,不要犹豫了,到我身边来吧。
人鱼在心里低低地说道。
楼月的目光却深幽了起来,她略微一思忖,松开了抵在陆凛岂脸颊的手,身子也因为坐直而骤然与他拉开了距离,咸湿的海风轻轻地在他们之间刮了起来。
陆凛岂舌尖抵着齿,咽下了些许苦涩。
果然,Omega还是比不上Alpha。
他没有办法带给楼月她想要的安全感。
楼月的手指放在弯起的膝盖上,摸到了一颗圆润剔透的人鱼之泪,她的指尖慢条斯理地在这
光滑的珠面打转,半晌,道:“陆凛岂,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无人之境’?”
陆凛岂错愕地看着她。
楼月眼眸半垂,那番话是说给陆凛岂听的,但莫名的,陆凛岂觉得更像是楼月说给自己听的。
“在被押来‘无人之境’的这一路上,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我绝不甘心我的后半生被埋葬在这深渊。”她抬起眼睑,眸光清亮,像是那穿透迷雾森林的清幽月光,“你刚才说江忱左很危险,我知道了,很感谢你提醒我。”
陆凛岂仰着头看着眼前这抹捉摸不透的月光,道:“可是,就算你成功越狱了,你又能到哪里去呢?你我都是Omega,除非乖乖被Alpha标记,否则我们不会被帝国容纳。”
楼月道:“再让我想想,陆凛岂,我会给你一个计划的。”
她用迟疑的口吻说着话,但那笃定的神情让陆凛岂确信,楼月从不迷茫。
*
楼月蜷缩着身躯醒来。
“无人之境”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分,她不知道现在究竟几点了,只是察觉到她的新室友似乎在发热,凝出的汗水将他的衣服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裹出了饱满的肌肉曲线。
楼月从如梦如幻的人鱼之境回到现实,一时之间,还有些没办法将理智都回拢。
直到维诺的喉间无意识发出低哑的呻/吟,像是在撒娇,有些性感。楼月的目光才缓慢地移向了他,迟钝地想道:“该给他喂点水。”
楼月拿起唯一装着水的军用壶,拧开壶嘴,吃力地抬起Alpha的头颅,想将水喂进他干燥到泛白的嘴唇里。
但维诺紧紧抿着唇,不肯松开。
楼月沉思了会儿,并没有过多的犹豫,她仰头含了口水在嘴里,而后低头用舌/尖撬开了维诺的唇瓣。原本以为他紧合的唇瓣是锁上铁锁,严加看管的城门,结果楼月的舌/尖轻柔一抵,所
有尘封生锈的锁舌哒地一下打开了,锁头纷纷掉落,砸起一片黄土。
楼月轻而易举地将水度了进去。
但Alpha并不满足于此,他的发热本就是因伤口未愈,又未能平安度过的发热期引起的,此时又Omega的清香盈怀,他便似久旱逢甘霖的旅人,紧紧环住楼月纤细的腰身,与她缠吻起来。
楼月配合着他,用唇舌安抚着这颗燥热不安的灵魂,同时,她的手指从维诺的后脖颈一寸寸探上去,很不幸,摸到了一片纱布。
差点忘了,不久之前,她刚用铁索在这里来过狠狠得一下,再来一次,维诺恐怕真的得脑浆开花,死掉了。
楼月叹息,真是个可怜人。
她还需要维诺,因此愿意给他一点甜头让他尝尝。
楼月释放出了一点信息素。
玫瑰花缱绻眷恋的清幽香味仿佛恋人白净的小手,邀请似的摊在维诺面前,月光下,那道铺满大马士革玫瑰的石子路,清净无人,四周只有高高的树木和灌木丛林,维诺克制住,最终却还是随着恋人走进了灌木丛后的长椅上,依偎着接吻。
维诺仿佛那个被迫与恋人异地分隔,只有书信来往的苦命人,他所有的焦虑,期盼,爱意,与患得患失都在这个吻里释放出来,他长手长脚地缠着恋人,在她耳边轻声呓语,想要求个永远的承诺。
恋人只是轻笑着,用更深的吻安抚了他。
维诺像是失去安全感的孩子终于找回了他的安抚巾,他搂着恋人的细软腰肢,紧紧地搂着,怎样也不肯放开,喉间的乞求黏黏糊糊的,但也难掩卑微:“不要走……”
楼月的手指拂开他被汗水打湿成一缕缕的额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清秀的眼眉,脸颊因发热而泛起的红晕尚且未消散,让他看上去十分的可怜。
我当然不会走了。
楼月在心底说道。
毕竟离开‘无人之境’,只有一个陆凛岂是远远不够的,我还需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