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茵茵端着水从办公室出来，凑近闻了闻又赶紧把剩下的倒掉。
【这水不是我接的啊……咋回事？】
见她头发凌乱如释重负的样子，张助理上前挡住她的路，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讥讽道：
“呦~沈总这才刚刚上任，就有人迫不及待想往人身上爬，真是不要脸！”
程茵茵没理会，拿起旁边满是尘土的文件，向张助理猛吹一口。
灰尘如同一场及时雨把盛气凌人的张助理熄灭，顿时没了之前死装的样子。
她捂着被弄脏的脸急得跳脚：
“你干什么！”
程茵茵看着她滑稽地样子好笑地哼了声，两手一摊：
“天冷了，多盖点土，没事别瞎蹦哒。”
“你别得意！凭我和沈总的关系，下届组长肯定是我。你最好夹起尾巴好好苟着，别到时候觍着脸求我别赶你走！”
程茵茵摆了摆手，猛地转身，黑色大波浪拍在张助理脸上，给她留下一个背影：
“我明明洗澡了啊，怎么还有苍蝇在这嗡嗡嗡的。”
……
“等一下等一下！”
电梯门还有一点儿缝隙，听到程茵茵的声音，里面的人按了开门键。
程茵茵跑得慌乱，包里的文件不小心掉在电梯里，她只顾着低头捡东西没注意电梯里的人。
“谢谢谢谢……”
“不客气。”
沈司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焯！】
“哎呀，水杯忘在办公室了，哈哈，我这脑子。”
程茵茵拍着脑袋尬笑，手疯狂按着开门键。
当然是来不及了。
【我不想和沈司礼共处一室啊啊啊啊！！谁来救我啊啊！！】
程茵茵看着电梯屏幕红色数字像大爷上公交一样慢悠悠地一点、一点地往下走，恨不得给他安排一辆电动轮椅，急得额头冒汗十分焦灼。
人一慌乱就会想起窘迫的事。
比如她现在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沈司礼今天压过来的脸和微微发红的胸口，右手现在还麻麻的。
打他打得这么狠，竟然还说和他结婚，别说撤销项目，他不给自己在设计界除名就烧高香了。
【快点、快点、哎呀快点吧……】
数字听不到程茵茵的心声，像卡住了一样。她手来回拉扯工牌上的尼龙绳，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局促，前脚掌随着心跳的节奏不断敲击地面。
不对。
【一秒、两秒……】
【爹的，好像真停了。】
“咚！”
电梯在不断频闪的灯光下剧烈晃动，顿时陷入黑暗。
黑暗将空间内的一切吞噬，包括起伏的呼吸和流动的时间，空气里一片死寂。
【哎呦，不至于点这么背吧！】
【我就知道一碰到他就准没好事……】
程茵茵摸索着按下报警按钮，用力拍打金属门想要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可震得双手发麻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手心渐渐潮湿：
“有没有人！有人被困在电梯了！”听不到后面人的动静，回头看却只看到黑，“沈司礼！你是不是没交检修费！”
“哐当——”
黑暗中，一声闷哼，程茵茵听到沈司礼重重摔倒的声音，很疼。
程茵茵心下一跳，转身伸手摸黑紧张地在半空中搜寻，无果，又跪在地上摸索：
“沈司礼，你摔倒了？你在哪呢？”
沈司礼好像在忍耐什么，紧咬牙关：“别乱摸。”
见他还能回怼自己，程茵茵松了口气：
“握下手腕都不行啊，自己起来吧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她还是扶稳了沈司礼，抚着他的后背慢慢贴在墙上，随后准备捡起自己的包找手机照明。
可在黑暗中对空间的感知下降，估摸不好距离，起身的刹那，沈司礼的额头不小心蹭到了她的柔软的脸颊。
“沈总，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黑暗中只能听到他虚弱的喘息，好像能看到苍白的他努力用睫毛撑起汗珠的样子。
程茵茵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司礼如此脆弱，不安的藤蔓滋长，寻着他的气息轻轻触摸他的额头。
抬手间，程茵茵的手链从袖口露出来，发着微小的不易察觉的光。
沈司礼身体一震，在黑暗中瞪红了眼。他一把抓住程茵茵的手腕，用尽全部的力气，将它拉到自己眼前。
程茵茵瞬间失去重心，顺势倒在沈司礼怀里。
沈司礼沙哑的嗓子喃喃道：“这是……”
程茵茵躺在沈司礼怀中，忘记了如何呼吸，借着手链的光能看到沈司礼眼中的自己。她一只手抓着他胸口的衣料，指尖传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