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乃《太上元阳上帝无始火车王灵官真经》中的经文,修行灵官天眼法的过程实在是太过凶险,仅有灵官诀的庇护是不够的,还要念诵这门真经。
唯有如此,才能获得灵官爷的真灵庇护,熬过这一极为艰难的过程。
果不其然,随着张九阳开始诵经,四周的火焰似是发生了某种玄妙的变化,火蛇开始有意避开了他的身躯。
那刻骨的灼烧感,似乎也降低了许多。
一缕缕热流不断涌入张九阳的体内,打磨着他的意志,激发着他的潜能,张九阳渐渐陷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
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耳不能闻,鼻不能嗅。
仿佛被剥离了五感,陷入了一片永恒的黑暗中,就连外界的火焰似乎也开始消失,慢慢感受不到了。
只能感觉到一股股热气向眉心涌去,但那里似乎有一座天堑,亘古长存,雄关如铁,任由热气冲击而自岿然不动。
……
炉鼎外,岳翎身披铠甲,手按刀柄,好似门神一般守在丹炉前,眸光如刀,禁止任何人打扰到张九阳的修行。
她能听到,三火合一后,鼎炉中张九阳的呼吸一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但很快竟然平静了下来,到现在更是好似睡着了一般,绵绵长长,宛如幽谷。
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代表张九阳并未是在说大话,他确实是在修行,并且似乎已经进入了状态。
那么她要做的,就是帮他守好关,严禁任何人打扰。
这么凶险的法门,一旦被外力打扰,修行失败是小,恐怕顷刻之间张九阳就会受到严重的反噬,性命不保。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
岳翎佩甲提刀,英姿挺拔,屹立于丹炉之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宛如一株咬定青山的岩岩孤松,凛然不动。
第三日正午,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同样穿着铠甲,身姿魁伟,手提一根降魔杵,须发如戟,声音粗狂豪迈,挥手便震碎了门锁,夺门而入。
“岳监侯,你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虽然这个案子你是主办,但我也是副主办,你放着要事不做,却躲在房间中炼丹,如此行径,我可看不下去了!”
申屠雄大踏步向前,但在靠近岳翎身前三丈时突然顿住了,整个人寒毛耸立,下意识做出了防御性的动作。
那是杀意!
如狂风暴雨却又引而不发的杀意!
岳翎缓缓睁开双目,额前青丝飞扬,仿佛一瞬间从雕塑变成了活人,那锋利的眸光就好像出鞘的龙雀刀,寒光照雪,杀意冲霄。
“再进一步,死。”
她握着刀柄的玉手微微攥紧,青丝飘舞,强大的气势震得身上的铠甲都在微微颤动。
仿佛下一刻便要拔刀杀人,以血祭刀。
她身后的炉火都有些飘忽起来。
申屠雄瞳孔一凝,面色诧异。
疯了,这女人是疯了吗?
她竟然真对自己动了杀心?
以前两人虽然也有些意见上的分歧,有时甚至会拍桌子吵起来,但最多也就是互相切磋一下。
像他们这个境界的人,一旦动了杀心,那可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申屠雄停住了脚步,老实说,他并没有信心能赢过岳翎,虽然他资历比岳翎要老,已经当了快十年的监侯,但岳翎也早在数年前就踏入了第五境。
以她的资质,谁知道这些年又进步了多少?
“岳翎,你冷静一点!”
申屠雄皱眉道:“你之前说要去神居山伏杀阎罗,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这一天天的过去,怎么就没有了下文?”
“特别是那阎罗竟然还有画皮的神通,对这样的邪祟,我们怎么能放过?”
“还是说你岳翎,真的被扬州灯会给吓到了?”
他故意激将。
但岳翎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然道:“我在炼丹,等炼丹结束了再说此事。”
“炼丹?”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会炼丹?”
这素来只对打打杀杀感兴趣的女人,什么时候学会炼丹了?
岳翎不再说话,而是拇指微弹刀柄。
随着锵的一声刀鸣,龙雀刀露出了一寸锋芒,上面流转着红色的火焰状符纹,刀气好似开闸洪水,滔滔如浪,让她铠甲下的红色战袍飘扬如旗。
“先回去,等我命令,在这之前,谁也不许妄动。”
“这是军令,违者,斩。”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铿锵如铁,掷地有声,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申屠雄顿时一滞。
“好,伱是阎罗案的主办人,我听你的,但这件事,我会上报监正,参你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