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俢寒捕捉到檀桉桉失落的眼神,想起她的腿伤,想必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跳舞了。
喻俢寒的眼神变了变,前一刻有些同情她,后一刻,觉得是檀桉桉自作自受。
在女人回神之前,他便将头扭开,假装在欣赏檀佳佳的绝美舞姿。
檀佳佳跳着擅长的华尔兹,暗自瞧看了喻俢寒一眼,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
喻俢寒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果然,他还是在意她的。
檀家大少爷是她丈夫,二少爷的心思也在她身上,自己在这两件事上,完全压过檀桉桉。
“啊!”檀佳佳旋转时一时不慎,扭了脚踝,摔倒在地。
只一会儿工夫,她的脚踝便红肿不已。
喻俢诚急忙将檀佳佳扶起来。
喻老夫人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底满是嫌弃,这檀佳佳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现在还出这种低级岔子。
“开场舞都跳不好
,好彩头都没了,你和桉桉同是檀家的孩子!”
你还是亲生的!
最后这几个字,喻老夫人没有说出口,但众人看着喻老夫人的眼神,已经将老太太的意思了然于心。
这檀家二老是有多偏心,才把檀桉桉和檀佳佳培养得差距这般大!
檀佳佳委屈地看着喻老夫人,喊了声“奶奶”,她娇滴滴的声音和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在场男人们心中的保护欲蠢蠢欲动,却没人真被美色冲昏头脑,与喻老夫人作对。
更何况,她丈夫喻俢诚也在旁边。
好好的开场舞被弄成这样,檀桉桉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看向不远处的檀启明,只见他双拳紧握,眼底尽是对女儿的心疼。
老太太刚才的话,实在伤人。
不忍父亲如此,檀桉桉想着出面解围,不管怎么说,檀佳佳总是檀家的人。
“嘭”一声,盛着红酒的酒盏在他
手中碎裂,玻璃渣子扎进手心他也毫不在乎。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喻俢寒身上……
“奶奶何必咄咄逼人?”喻俢寒望向喻老夫人的眼神冷若冰霜。
此语一出,雅雀无声。
众人眼神在檀家姐妹与喻家兄弟之间转,现在这么看,喻俢寒明显对檀佳佳旧情难忘。
檀桉桉的心微微刺疼,却也跟着悬了起来,生怕他胡乱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又见众人望着自己的目光,檀桉桉暗中握拳,脸上却笑着:“开场舞跟刚才的合作案一样小生波折,是代表好事多磨的意思,在我看来不是不吉利,而是代表后面两家的合作会风声水起。”
喻俢诚看她一眼,笑道:“弟妹这话说的很在理。但总得再讨个吉利。我记得你的钢琴跟舞蹈也十分优秀。小时候,我还跟你共同弹奏过,不如,今天我们各自代表喻氏与檀
氏,再来合奏一曲?”
舞蹈之事已是木已成舟,喻俢诚从不介意在这种小事情上,做个顺水人情。
檀桉桉没想到喻俢诚会这样提议,她本想推辞,可此时掌声四起,她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钢琴前。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
她说罢坐下,和喻俢诚开始共同弹奏钢琴。
两人也算是有点默契,曲调悠扬,且渐入佳境。
喻俢诚悄声说:“桉桉,若不是酒店那事,我真正想娶的……是你。”
檀桉桉装作专心弹琴,没有理他。
喻俢诚不死心,又道:“酒店那事,是你设计了修寒,还是他为了股份设计了你?”
檀桉桉听得心神微乱,差点弹走调。
“专心些!”
喻俢诚看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好似刚刚他的话,她并没有听到过,男人眼底晦暗无比,点头笑笑。
众人陶醉在钢琴声
中,檀佳佳气不过,索性说脚疼先行离开了。
喻俢寒全程看见了两人低声交谈的模样,眼眸狠狠眯起。
亏他以为刚才檀桉桉主动开口,是要为檀佳佳解围!
原来,是她自己想出风头,勾三搭四!
良久之后,众宾客散去,檀桉桉把爸妈送到门口,刚要松懈几分,心脏却忽然犯起疼来。
看来,是刚才体力透支,在医院扎的那一针,副作用上来了。
喻俢寒转头便看到檀桉桉面色惨白,额头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盯着她,想起女人为了他强撑着过来宴会,心里便涌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异样感觉。
可随后,他又想起她刚才和喻俢诚合奏,那种异样的感觉立刻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胸口拥堵,像有浊气一般,难以泄出。
他推动轮椅到檀桉桉跟前,视线落在她脸上,冷冰冰道:“怎么,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