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泽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车子在哪里？”看出颜泽的尴尬，欧小小试图转移话题。
“就在那边！”颜泽如释重负，领着欧小小来到了停放轿车的地方。
欧小小被颜泽带到酒店，在一个大床房里安顿了下来。
“童小姐所在的医院就在旁边，您随时可以过去探望。”
“好的，多谢！你快去休息吧！”
送走颜泽后，欧小小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十个小时的飞行，让她感到精疲力竭，欧小小打了个哈欠，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当地的时间是下午，欧小小洗了个澡，便按照地图指示找到了医院。
由于她在飞机上睡了好久，导致一点困意都没有，将倒时差这件事光荣地躲避了过去。
找到童可馨所在的病房，欧小小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如她所想，季则西正坐在那里，给她削着苹果。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闻声转头，目光落在欧小小身上的一瞬间，眸光瞬间被点亮。
“小小，你怎么来了？”季则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与她相遇。
“我来看看可馨。”欧小小避开他的视
线，走到童可馨面前。
只见童可馨正睁着眼睛坐在那里，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抽走灵魂的人，无知无觉。
“可馨？”欧小小试着叫她。
童可馨盯着前方，毫无反应。
“不用叫了，她听不见的。”
“听不见？”
“嗯，你的声音传递不到她的大脑里，现在她所有的动作都是出于本能。”季则西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到她的嘴边，“她会吃东西，但应该分辨不出吃的是什么。如果你现在喂她纸，她也一样会吞下去。”
嘴唇碰到苹果的一瞬间，童可馨木讷地张开嘴，将果肉吞了下去。
“她都不嚼的吗？！”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欧小小万分诧异。
“有时候会嚼，有时候不会，这个倒是没什么规律。”
“……”
面前的童可馨虽然还活着，但却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她不能对外界的刺激作出恰当的反应，除了吃喝拉撒睡，再不会有什么其他思维了。
“她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欧小小感到一阵心疼。
虽然童可馨对她怀有敌意，但……她毕竟才这么年轻！
“嗯，一直会是这样，直到死亡。”季则西的口吻很平淡，似乎已经
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照顾她么？”
季则西沉默了几秒，尔后镇定道，“是的，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
这……
还是她认识的季则西吗？
欧小小震惊地看着他，意识到这个反应有些不妥，连忙收敛了惊讶的表情。
“我知道你不相信，毕竟我不爱她，让一个男人去照顾他不爱的女人一辈子，说来也挺好笑的。”
“我没有惊讶，只是……”
“无所谓了。”季则西的神情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超脱感，“我欠她的，这笔账必须由我来偿还，否则我会永远怀着愧疚。”
直到现在，他在半梦半醒间还会产生出一种童可馨在对他微笑的错觉。
季则西明白，此刻的他除了赎罪，没有任何方法能找回心中片刻的安宁。
“好吧，希望你能照顾好她。”欧小小看了一会儿，便有点看不下去了。
童可馨的模样实在是太狼狈了……
“你准备在这边停留多久？”季则西忽然问道。
“很快就走。”欧小小淡淡答道。
又呆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欧小小便以去探望童可馨的母亲为由，离开了病
房。
走出精神科，她的情绪似乎稍稍稳定了一些。
龙远珍和童可馨住在同一所医院，欧小小很快就来到了她所在的病房。
与童可馨那里不同，龙远珍的病房里一片寂寥。
见欧小小现身，龙远珍向她投来奇怪的目光。
“你是……”
“我是欧小小，龙胤修的妻子。”
“哦……是你啊！”龙远珍半卧在床上，看起来很是憔悴，“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到本人。”
“您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龙远珍垂下眼眸，“坐吧。”
欧小小将手里提着的果篮放在桌子上，静静地坐在了她的旁边。
看上去，龙远珍并没有什么大碍，精神正常，也没有外伤，除了精神不太好之外……并没有其他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