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茶馆,夏惊天夺命狂奔。
他经历了此生至暗一刻,也就是那一刻,他体会到了没有光亮和希望的人生,好在那一刻已经过去,成全了商旷终生的幸福。
幸好不是他的“幸福”。
一路前行,来到皇宫正北,这片区域与西南区域比较,显得极为冷清,间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依稀看到几个行人。
“看到了吗,你妹妹就被软禁在那幢三层的红色木楼上。”北道人的声音传入耳中,“别看路上见不到几个人,那里处处杀机,商国皇室的高手都在暗地里猫着呢。如果你再走近一些,肯定会有人把你拦下来,甚至还会直接对你下杀手。”
牢牢记下北区地形地势,夏惊天转身便走,距离妹妹越近他便越沉着冷静。
这次,他不能犯任何一点错误,他输不起。
回到西南区,夏惊天悄悄跟在一个心狠手辣的老妪身后,看着她将一个个昏迷中的妙龄少女送进达官贵人家中。
直至夜阑人静,夏惊天才找到机会将她打晕,扔进了一界珠里。
至于那些妙龄少女,此情此景之下,他真的爱莫能助,这世上有太多不平事超出了他能够拔刀相助的能力。
但他也没有闭着眼睛当作没看到,心不顺则道心不稳,还谈何修道。
第一时间,一封匿名举报信被呈上了刑部,结果如何,只能向天祈祷了。
“很快就要见到妹妹了。”独院里,夏惊天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死过一次,失去了所有,如今失而复得,他更能体会到亲人重聚的珍贵。
当东方第一缕朝霞冉冉升起,划破漆黑天幕的时候,夏惊天把商东羽从一界珠里扔到了床上,外加附送一海碗满满的催眠药。
这一觉,能让商东羽梦生梦死睡个三天六夜都没问题,等到他醒来之时,估计已经成为了一名可歌可泣的背锅侠。
顶着商东羽的相貌,夏惊天离开了独院,他沿着破晓时分尚还冷清的街道,避开巡防士兵,走进了一间主人不在的小宅子里。
紧接着,他的面部皮肤开始迅速拉扯变化,一张没人见过的相貌浮现在黑暗的宅子里。
又过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彻底大亮,马车的车轴声传进了夏惊天的耳中,有人下了马车,径直走了进来。
一名士兵,一名衣着普通的中年人。
士兵凑近夏惊天面前,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黑麻麻的老天,黑麻麻的大地。”
说完,士兵发现眼前的陌生人满脸黑气,于是鼓了鼓眼睛,露出一副鼓励的神色。
“当真要说?”夏惊天的脸色极为难看,连脸皮都要扭曲起来。
“黑麻麻的老天,黑麻麻的大地。”士兵又说了一遍。
夏惊天咬着大牙,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白花花的手纸,白花花的屁屁。”
他发誓,若有机会一定要暴揍商谋一顿,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一句接头暗号写得如此猥琐下贱和恶心。
士兵微微点头,这时候那名中年人走了过来,颇为紧张的说道:“我叫商田,兵卫营伙夫。”说完,他直接将食盒递到夏惊天手上,然后独自就走到角落默默的站着。
夏惊天仔细看了他一遍,然后转过身正对着墙壁。
过了片刻,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商田的模样,甚至连灵魂气息都无一丝不同,看得士兵和伙夫暗自啧啧称奇。
“商田你在这里待着别动,等我回来接你。”士兵留下一句话便带着夏惊天进了马车,等到他们刚刚进入北区之时,忽然有人从巷尾跳了出来,拦在马车前。
“令!通关凭证!”那人拉开马车帘子,眼神在士兵和夏惊天身上来回扫视。
士兵拿出身份腰牌和通关文书交到那人手上,然后看了一眼夏惊天。
夏惊天也将商田的腰牌递了过去,等待着检测。
那人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才大手一挥,示意放行。
马车沿着冷清的街道继续前行,整个北区只有车轱辘发出的声响在打破宁静。
夏惊天安静的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他能感受到暗地里正有无数视线随着马车的移动而移动,这种压抑的感觉,一直持续到马车停在三层红楼前才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夏惊天提着食盒和士兵刚下马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位老妪又将他们拦了下来,她用银针和象牙签子检查完食物之后,又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这时候,两人才如愿以偿的进了红楼。
夏惊天发现这里除了夏彩儿之外空无一人,甚至连个仆人都没有,显得格外的冷清。
本该是天真烂漫的童年,却要整日面对清冷的四壁,一想到妹妹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夏惊天就倍感心酸和自责。
三楼,夏彩儿正木讷的趴在窗台前,双眼无神的望着故乡的方向,哥哥和母亲都已经离他远去,就只剩下了一个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