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小黑马不久便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伸手抚了抚小黑马的脖子,皮毛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回头看向身后,除了漆黑还是漆黑,耳边响起的马蹄声,是小黑的,是后面萨墨玄法师的,安止已然分不清楚,只听马蹄声在山林间回荡。
“哦……哦!”安止伏在马耳旁,轻声的发出口令,轻轻的带了带缰绳,身下小黑马的脚步放缓。
安止直起身,听着身后的马蹄声。
“吁!”
声音不太对!
小黑马停下脚步,山林间的马蹄声也随之消失。
安止闭目调息,除了小黑的喘息声,便是自己的心跳声。
身后,哪里有马蹄声?
一夜的奔逃,是发自内心对于中阶玄法师的畏惧。浑身乏力,通体冰凉,是此刻安止的全部感受。到底是虚惊一场,还是死里逃生,安止已然分不清楚。
还是不放心,由着小黑马向东走,脚步放缓,马蹄踩在林间的声音变得非常轻微。漆黑的夜幕微微变浅,这是黎明到来前的变化。安止爬下小黑马,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缰绳一抛,身子向树上一靠。
耳畔小黑马打了个响鼻,安止从睡梦中惊醒,搓了搓额头,赶了一夜路,小睡一会儿,有些头疼。抬手摸摸小黑的鼻梁,
“跑了一晚,累坏了吧!再歇歇,咱们再走。”
安止坐起身,双腿盘膝,双手放于小腹之上,运转初法,开始调息。
师父和大哥,都说过,要时刻保持自己气海和神念的状态,但是昨晚太过紧张,在漆黑的林间,全靠神念探查,三四个时辰下来,自己的神念的确有些吃不消,自从离开南阳城,神念便时刻探查着周围,每夜宿营,均是先恢复后,才入睡。多半个月以来的警惕,到昨天,看见中阶争斗,这根弦被彻底崩断了,感觉脑昏心悸,浑身乏力,爬下小黑马便睡着了。
直到夕阳西下,安止才从调息中睁开双眼,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开始变昏暗的山林,安止起身,牵起小黑马,在这里待了太久,要换个地方宿营。辨认了方向,上马向东驰去。
数日后,一片平缓的大地,出现在山林之下,一眼望去,地势缓缓起伏,青色的草地绵延至天边。
这里……这里就是达斯?
达斯最为明显的地貌特点,就是大片大片的草原。
“哈哈,哈哈!达斯草原。驾……”安止从没看到过如此辽阔的平坦之地,身下的小黑马也没见过,一抖缰绳,安止顺着山坡向着无尽的草原纵马驰骋。
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远,回头望时,西边的山林早已消失在天际之外,四周满目都是无尽的草原。
“东青要是有如此辽阔的地方就好了!”
看着四周无尽的草原,天上的朵朵白云,高远的蓝天,一个全新世界出现在安止面前。跳下小黑马,抚摸着脚下的草地,与东青的草地完全不同,但是同样青翠,同样绵软。
达斯最北的城池,叶布郡的达林卡城,那里也许就有安止想要的答案,玄兽驯鹿。
既然安全到了达斯,就可以转向南了。
向南跑了小半日,一片覆盖树林的山丘出现在眼前,树林向西绵延而去,东边仍然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循着树林和草原的边缘,安止策马绕着山丘,可是直达傍晚时分,才绕过这片山丘,眼前是半边草原,半边山林。
耳边的狼嚎声,随着傍晚的太阳,向西没入山林消失不见,而山丘之下的洼地,却是一片狼藉。
随风而来的血腥味,映入眼帘破碎的衣袍,残缺的肢体、长刀和长矛散落一地,草地之上遍布狼的爪印,破碎的围栏中有羊的蹄印,篝火中残余的木柴冒着缕缕轻烟,这是一处牧羊人的营地。
没有一人存活,没有一只羊留下,也没有一匹狼的尸体。
安止到达草原后,第一次见到人,可却是遍地的残肢,不知道这些是萨墨人还是达斯人。萨墨,达斯都是多族混居,通用萨墨语,萨墨文,从衣服着装、说话,并不能分辨出来。这支队伍应该是一个大家庭,可惜了!
安止抬眼看看周围的山丘和覆盖其上的森林,本想用火焰将整个营地付之一炬,压下使用玄法的冲动,拨转马头向着南方驰去。
两天后,一阵阵嘶喊之声从前面传来,安止催马登上一处山丘,七八辆马车停在山丘下,二三十个人或在草地上,或在马背上,用长刀和长矛厮杀着,嚎叫着。
“你们这些该死的萨墨人……”
草原上的阵风把一句怒吼声吹进了安止的耳中。
“萨墨人?……那就是达斯人!”顺着声音寻去,一个身材魁梧手拿长矛的壮汉,正在一辆马车旁,与一个身在马背,手持长刀的黑袍大汉搏杀。
几十人的混战场面,安止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萨墨人,谁是达斯人……
萨墨人截杀达斯车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