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安月没懂,她不解地问陈宴。
见她一脸迷茫,男人只是看了看她,并没打算解释。
车沿着另一条路上了山,停在寺庙外,住持和僧人都在此等候,安月想追问,也不太方便。
她便打消了念头。
扶着陈宴下来,等他坐上轮椅,李槿推轮椅,她站在陈宴身边。
跟随住持等人往里走。
牌位前,住持点燃一炷香交给陈宴,接过香,陈宴向他微微颔首。
三根香插进香烛,缥缈的烟四散而去。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烛味。
安月看见前方的牌子上,刻着陈宴母亲的名字,她眸光微敛,落在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
他背对着阳光,一部分光线洒在他肩膀,延伸到手臂。
在他低头颔首时,安月看见他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安月感觉他周身充满了孤独,再烈的阳光也暖不了他。
住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说完,自觉退去。
李槿也轻手轻脚的离开这里,看到他们都走了,安月也慢慢往后挪动脚步。
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她刚挪了两步,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安月。”
脚步一顿,秒回:“我在。”
“陪我待一会。”
他的声音又低又浅,安月抿唇眨了眨眼,回头看了眼向自己点头的李槿,答应了下来。
他们只是待着,谁也没有说话。
古建筑的屋檐挂着铃铛,随风轻拂间,铃铛发出清脆悠扬的响声。
环境过于安静,往往容易让人浮躁。
它的响动却令人心中莫名平静,安月回头望向视线范围内的铃铛,看着它在空气中缓缓晃荡,她说:“我饿了,等会我们就在寺庙吃斋饭吧。”
陈宴收回思绪,侧首睨了她一眼,见她在往外看。
转动轮椅,也朝屋檐下浮动的铃铛看了过去,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果有一天,我要对付我的父亲,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
听到他的话,安月眼睫眨了一下。
她站的有点累了,走到他身边的蒲垫,盘腿坐在上面。
仰头望着他,陈宴也偏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安月笑了。
眉眼弯弯,清澈的柳叶眼没有一丝杂质,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想过永远地远离我的父母,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孝?”
话一出,空气安静了下去。
就连房檐挂的铃铛也不再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宴深深地注视着她,片刻后,给了她答案:“不会。”
安月挑眉,表示不置可否。
她轻笑:“我的答案跟你一样。”
听到她的回答,陈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他做事一向有分寸,想做的事也几乎不会听其他人的意见。
这是他第一次听他人的意见。
在问之前他甚至想过,安月如果给反方向的答案,他会作何考虑。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从始至终,安月都是无条件站在他那一方。
“我母亲的离世和父亲的行为,让我一度被暴戾围绕,跟外公外婆住了一段时间,我渐渐体验到了健康的亲情,人终会老去,他们也走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陈宴很平静,就像轻拂的风一样平静。
“他们叫我放下对父亲的恨,多为自己活,我听了”,说到这里,陈宴嘴角浮起嘲讽的笑意。
“我放过他们一家三口,他们却没打算放过我。”
听到这句话,安月双眸一震。
下意识看向他的腿,他的腿不是意外?
看着她眼中的震惊,陈宴深邃的眼眸没有一丝起伏,轻嗤了一声:“很意外?”
安月拧着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不伤害他。
她一个眼神,陈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手放在她头顶,轻轻抚了抚,声音放柔了些许:“实话实说。”
天壤之别的生活,让她从来没有去想过,陈宴的双腿会跟他的家人有关,她以前以为这种狗血的事只存在电视剧里。
此时,血淋淋地现实教了她一课。
现实永远比电视剧更残忍,电视剧为会故事找一个合理的逻辑线。
而现实,没有逻辑。
望着男人的腕骨,她轻咬下唇,许久,点头。
“我一直以为是意外”,她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想了想,问他:“是你父亲,还是她们母子?”
“后者”,陈宴嘲讽地说:“双腿受伤我无心管太多,还是我父亲莫名把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