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
碧绿碧绿一望无垠的草地上,摆着一张雪白的靠背单座沙发。
墨谨修端坐在白色的沙发里,在万亩的草地上想的格外孤单,格外渺小。
钟寻站在远处,看着他,看了很久,脑子里一直酝酿着该怎么开口跟他说‘姜渔’的事。
虽然他知道‘姜渔’就是慕云念,这对墨谨修来说是一种救赎,可是他还是不敢说。
他怕,他无法预料墨谨修知道了‘姜渔’就是慕云念后,会怎么样?
陆永恒会放手吗?
即使陆永恒会放手,慕云念还会回头吗?
她那么恨他,应该恨不得他去死吧?
所以,他该怎么办?
他正在犹豫,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时,墨谨修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一时紧张,手机都吓得掉地上了。
墨谨修听到钟寻的手机铃声在身后响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钟寻捡起手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先生。”
“拿到报告了吗?”墨谨修凉声问着。
钟寻迟疑了一下,摇头。
“还没那么快出结果,不过我有让他们加急,一有结果马上通知我们。”
钟寻着急的解释着,心里莫名的慌张。
墨谨修抬头,鹰隼般锋利的眼眸深深盯着他。
他本来心里就慌,被他这么盯着,汗都冒出来了。
“你
有事瞒着我。”墨谨修洞悉一切的说着,云淡风轻,却给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我,我,”钟寻支支吾吾,还想再挣扎一下,什么都不说的。
可墨谨修紧跟着一句冷厉的训斥,吓得他不得不脱口而出。
“能从你嘴里告诉我的事情,不要让我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到时候你是善意的谎言也好,恶意的欺骗也好,我都不会原谅。”
“先生,检测结果没出来,可是傅云澈亲口跟我说,他说‘姜渔’就是慕云念,两个月前‘姜渔’晕倒在医院时,他就知道了。”
钟寻语速很快,如同那些话是藏在嘴里烫嘴的山芋,迫不及待的吐了出去。
墨谨修一阵俊脸顿时冰封,许久僵着,面无表情,只字未言,一动未动。
“先生,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你说句话好吗?”钟寻被他吓到了,伸手去握他的手,他的手极为冰冷,冷的他的心都更着凉了。
“他早就知道了?”墨谨修好久后才开口,声音冷的吓人。
他开口说话了,钟寻也总算可以松口气,忙着替傅云澈解释。
“先生,傅云澈他也是为你好,你要想开点,其实就算‘姜渔’就是慕云念,我们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想开点,对,我是该想开点,我都是快
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墨谨修自嘲的笑着,眼中模糊一片,慢慢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朝屋里走去。
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什么重要的人等着他去见。
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走得太急,脚步虚浮踉跄,连续摔倒两次,又倔强的爬起来,不顾身上的泥泞,继续前行。
钟寻着急的跟上去,伸手扶他。
“先生,您慢点,您这是要去哪儿?”钟寻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心紧紧的揪着。
“我看看她,去看看云念。”墨谨修沉声应着,推开钟寻的搀扶,倔强的艰难前行。
‘姜渔’就是慕云念呀,她真的就是慕云念。
她还活着,她当初眼睛失明是因为把眼角膜给了他。
是她,慕云念,把自己的一切毫不保留的给了他。
可他却认错了人。
他眼瞎,心盲。
他今天所有的惩罚都是罪有应得,他知道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可他只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先生,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到处乱走,傅云澈说了,让我马上送你回医院,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好不好?既然云念小姐还活着,您就还有机会,您要治好病,养好身体,一切都来日方长。先生,你冷静一点好不好?”钟寻激动不已的拦住了墨谨
修,他告诉他‘姜渔’的身份就是想激起他求生的意志,可他现在的情绪完全失控了,他很怕适得其反。
“来日方长?我还有来日吗?”墨谨修伸手激动的抓住了钟寻的手臂,询问着。
钟寻毫不迟疑,笃定的点头。
“有,傅云澈已经找到了你的病因,是中了慢性毒,只要找出毒物来源,就能帮你解毒。先生,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云念小姐还活着,你欠了她那么多,你的身体里还有她的肾脏,所以无论如何你要挺住,你要好起来,就算是为了去给云念小姐赎罪。”
钟寻从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