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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鬼(2 / 3)

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狐眸盯着他。

百里扶被她盯得无奈,垂下眼来问,“怎么了?”

“百里扶,你还生我的气吗?”姜泠声音带着醉意,狐狸眼被生理性泪水浸得泛着水光,在昏暗的车厢内剔透明澈。

百里扶淡淡道:“不曾。”

姜泠手臂收紧,近得下巴抵在了对方大腿上,仰着脸问:“我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谅我吗?”

少年趴在他腿上睁着一双涟水狐眸,像只祈求主人摸摸的小动物,百里扶抿成直线的唇角微扬,声音仍然很平静:“可以。”

“百里扶,你真好!你真大方!这样也不生气!”姜泠松开手臂,顺着马车的颠簸重新开始滚,滚到滚不动了,她呆呆看着马车顶,自言自语道:“他说我作弊。”

“他不相信我,我好难过。”一想到姜老板冤枉她,她便止不住的难过,酒精放大了姜泠的情绪,她开始小声抽泣,随后大哭了起来,“呜呜呜呜……我好难过,他不相信我……”

她上一秒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一秒撇到一侧的人后,又哽咽着抹眼泪问:“百里扶,我不相信你时候,你是不是也躲在家里哇哇大哭了?”

百里扶:“……”

他不想和醉鬼说太多,淡淡“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我对不起你,百里扶。”姜泠手脚并用的扒拉上百里扶,断线般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进对方衣襟,“我一定伤害了你幼小的心灵,对不起唔……那要不你也骂我一顿好不好?不行的话你打我一顿也可以。”

百里扶抬手去拽扒在他身上的少年,但少年动来动去,瘦弱的身体也柔软得不像个男子。为了防止人再乱闹跌了撞了,他手臂圈过少年腰肢和脊背,将人牢牢搂在了怀中,眼观前方,“别闹。你醉了,睡一觉就好。”

幽香自少年身上传来,萦绕在百里扶鼻尖,他眼观鼻鼻观心的如同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我没醉!我只是头晕!”姜泠醉得头晕眼花,但精神却十分亢奋,她知道她身边的人是百里扶,也知道她刚才和江若升喝酒了。

“一定是我爸喊你来捉我回家的吧!”她挣脱不开,脖颈一软往后仰,睁着一双被泪水洗得透亮的狐狸眼,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清冷贵气的脸,自言自语道:“百里扶百里扶百里扶,他满嘴都是百里扶怎么样怎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女儿呢。”

百里扶唇瓣一抿,手臂下意识收紧。

他垂下眼,盯着怀里的少年,“你说什么?”

“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姜明礼的女儿呢!”姜泠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仰着脸,感觉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肌肤上,近在迟尺的距离让她不满地伸手去推,压在那张鼻梁高挺的脸上,“你快怼到我脸上了啊喂。”

姜泠推了一会儿,推累了。

她哭了那么久,也已经疲惫,在酒精的麻痹下脑袋渐沉,眼睛也一点一点的阖上,微张着唇瓣,吐着酒气,浓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小小阴影。

百里扶望着她,慢慢松开禁锢的手臂,他抬手覆上姜泠两只手腕,脉象令他眉头稍蹙。随后视线移到了少年蹬掉鞋的脚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上面,顺着足尖一点点向上摸,直至膝盖处停下,眸波微动。

他坐回原位,给醉成一滩烂泥的姜泠整理衣袍,束发穿鞋。

动作却不再随意,小心翼翼而略带僵硬。

姜明礼见长子醉醺醺地被百里扶背回来,气得没一盏冷茶泼醒她。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出去喝酒!”

百里扶道:“先生莫怪,此次入学考试,泠兄得了这样好的成绩,喝酒庆祝一番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他,他有什么好值得庆祝的!”姜明礼压低声音,眉眼间皆是焦躁,“你是不知道!泠儿他怎么可能做得出来那样的卷子,我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也做好了让他在家中多学两年的准备。此番让他去考,不过是想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稷京人才辈出,好让他能静下心来好好读书。”

“可谁能想到,他竟然敢给我作弊,非要出这个头。”姜明礼背着手在房内焦急踱步,“我本想将他此次成绩作废,划到丙班,以解风波,但不曾想司业与其他博士坚决要将他划入甲班。此事不能善了,若闹到陛下那去,只怕姜家不保。”

“先生喝茶。”百里扶为姜父斟了一盏茶,他慢慢开口:“许是先生误会了,悬知并不认为泠……”他顿了顿,“并不认为泠兄会作弊。”

“学宫考试森严,司马体考场更是廖无几人,若真作弊,不可能没被发现。”

姜明礼面露犹豫:“……可是,泠儿的水平,别说司马体,就算是通过考试都难。除了作弊,根本解释不通。”

百里扶道:“天赐。”

“《冀州纪》有载,三十年前,冀州有一男子,因头部撞伤,一夜之间忽识司马体,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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