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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2 / 3)

为简体,乃开国皇帝自创的字体。稷国本定了司马体作为国体,但因掌握司马体的人太少,最终还是定了稷体为国体。”引玉不过十四五岁,行事却十分稳重,他继续道:“老爷说,兵书还是要读原版才好,这司马体孤本,乃是悬知公子送过来的。您若对兵法感兴趣,老爷说再想办法给您寻些回来。”

姜家世代从文,家中兵书甚少。

“不必了。”姜泠摇摇头,思索片刻后问:“悬知公子这几日可曾来府?”

引玉答:“不曾。”

姜泠又问:“我可以出府拜访悬知公子否?”

引玉面露难色,“主子,老爷吩咐……”

“行了,不必再说了。”姜泠有些烦躁地打断他,“去给我找些启蒙书来。”

然而,就算是启蒙书,对于姜泠来说也是天书。

姜泠本想请教姜父,但姜父身为祭酒,正与稷下先生们筹备即将到来的入学考试,日日宿在学宫厢房,忙得不见人影。

第二日,百里扶扣响了书房的门。

姜泠心中了然,没什么表情的扫了引玉一眼,引玉连忙垂首,退下去备茶。

“再过几日便要进行入学考试,你准备得如何?”百里扶掀帘而入,他身穿秋日锦袍,云纹精致,少了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息,显得雍容文雅,谦和从容。

姜泠席地坐于案桌后,垂眸认字,没有搭理他。

姜父给了她两本《司马兵法》,一本为简体,也就是所谓的司马体,一本为这个世界的稷体。她将两本书对着认字,稷体笔画繁多,就像鬼画符,认得姜泠头昏脑大。

百里扶在案桌前面对而坐,他看着少年垂眸认真读书的样子,有些许不习惯。

他将一块竹荷砚台放在案上,“再过几日你便要入学宫念书了,这块砚下墨快,发墨细,品质上佳。”

见姜泠不理他,百里扶抿了下唇,“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我向你道歉。”他看着少年解释:“那日泼你冷酒,情非得已,还望你不要生气。”

姜泠仍垂眼抄写认字,她淡淡道:“我没有生气。”

坐于案桌前的少年脸色还有些苍白,身形消瘦,衬得衣袍宽松,弱不胜衣。

少年玉白手指握着狼毫笔,认真的样子看上去倒像个废寝忘食而骨立消瘦的学子。但握笔姿势是错的,笔画也是错的,写出来的字更是丑到令百里扶有些哑然。

他拿起一旁的笔,示范道,“该这般握笔。”

两道笔尖落在横铺案桌的宣纸上,都是柔软的笔尖,一个行云流水,一个却七扭八歪。

姜泠看着便来气,她把笔往桌上一拍,抬眉冷眼,“你有什么事吗?”

百里扶握笔的手顿住,袍袖溅上点点漆墨,他平静的将手中狼毫笔置于笔搁,才掀眼看向他面前脸色不好的少年。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稷京不是淮章。淮章少权贵,自古便是文人才子风流之地,民风开放,自然可容你撒野。”百里扶看着少年,“而稷京天子脚下,处处皆是天潢贵胄,权贵世家,稍不注意,便会惹来杀生之祸。”

“如今陛下虽还健在,二王也无法入京,但京内早已风谲云诡,展开了二王夺嫡。两位世子在京中,代表的便是二王。”

百里扶不想看姜家陷入陷境,无论是看在昔日的情分,还是祖父的遗言上,姜氏从来不是他的敌人,“我知你少年心性,自小散漫惯了。但既然到了稷京,便不能再做自己,否则一个不慎就会招来全族之祸。若不是先生在陛下面前以辞官请罪,并将你家法伺候,宸王府不会善罢甘休。”

“你是来说教的吗?”姜泠双手抱臂席坐垫上,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对方说这么多话,她心里知晓自己那晚的放肆不该。

但比起一番说教,她更想听的是百里扶站在她这一边的话,而不是告诉她,你触怒了天潢贵胄,便罪有应得。

午夜梦醒,那晚的屈辱一遍遍浮在姜泠脑海中。

酒液浸透全身的极致寒冷令她颤抖,少年公子们围作一团,嬉笑着将一盏盏冷酒泼在她身上,她被推倒在地,他们不怀好意的说要扒了她的衣服。

她唯一认识的百里扶非但没有帮她,反而冷眼看着她,同那些人般,将冷酒泼在她身上,仿佛在说:活该。

百里扶看着少年,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希望你卷入稷京的风波中。”

“你以为你是谁?”姜泠袖下拳头握紧,双眸渐渐涌上泪光,“你是我父亲的学生?我的朋友?还是宸王府的爪牙?”

“趋权附势,助纣为虐,你不配做我的朋友!”姜泠将他带来的砚台往外一扔,强忍哽咽,抬手向外一指,“给我滚出去!”

“我姜泠,攀不上你这样的权贵,也做不了宸王府的爪牙。”

砚台撞在门框上,滚落廊外,最后“咚”的一声坠进了荷池里。

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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