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寄——”
卫甄见状,大声喊着,一面伸展双手,左右摇晃着要来接她。宁如寄稳住身形,瞧他一眼,只觉那样子既滑稽又让人心疼。为免他担心,她立刻利落地跳了下去,一把拉住他朝两人的客房奔去。
“快去换身衣服!”宁如寄急急推了卫甄一把,自己亦飞速跑进了屋里,因为她的衣衫也早就被淋透了。
可卫甄却并没有进房,他呆呆地站在房檐下有些发愣,因为方才两人相对紧贴的那一瞬,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呸呸呸!
卫甄的脸登时红晕满布,幸亏此刻又没人瞧见。他看向宁如寄的屋子,暗暗骂了自己一句龌蹉,也忙转回房里换衣服去了。但一面脱着湿衣服,宁如寄那被湿透的衣衫包裹着的样子也一面跟着在脑海里面晃啊晃啊,怎么也挥不去。
卫甄不知到底是怎么换好衣服的,这过程实在又难熬又漫长,直到宁如寄在外面催他,他才带着一脸的尴尬慢慢挪出门去,和宁如寄一起撑了伞,再次回到大堂。
众人都还在,而且各自捡了把椅子都坐了下来,但位置却分散着,谁也没挨着谁,见宁如寄回来,都好似舒了口气似的看向她。宁如寄顿时明白,原来他们心中对彼此还都有所戒备,尽管她方才已经断定了凶手其实并不在客栈内。
“我去看了,墙上有印记。”
童大厨接口:“真有人爬进来了?”
“看来确实如此。”
“那人半夜三更爬墙进来,楚盈盈竟也给他开门……倒是稀奇。”童大厨说着,有意无意地又瞥了一眼李老板,目中带着些许揶揄。
李老板登时阴了脸:“看什么看,你想说什么?!就好像你当时亲眼看见了一样,你怎么知道盈盈不是被他骗开门的!”
童大厨不甘示弱:“我可没亲眼看见,但证据是不会骗人的。”
“什么证据,你给我痛快说清楚了!”李老板急了,猛地站起来,“姓童的,你今天三番五次的和我作对,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在我这干了,不想干就滚蛋!”
童大厨嘿然一笑:“我还真就是不想干了,这破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呆!”
李老板立时骂道:“哼,我早就后悔招你了,整天阴着个脸跟死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身上背了多大仇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验尸的贱籍,奶奶的,真他妈晦气!”
宁如寄本来没想连累童大厨丢饭碗,此刻听了这些话,才明白原来他早就不想干了。也是,换做是她,跟了李老板这么一个东家,还有楚盈盈一天到晚地刁难着,她也不会痛快的。此刻楚盈盈死了,李老板也崩溃了,正是他离开的好时候。
但李老板这么说童大厨的验尸手段,宁如寄就有些不高兴了,正要替他辩解两句,却听得李老板又道:“你滚,你立刻就滚!滚的越远越好!”
童大厨紧跟着冷笑:“我还有半个月的工钱没结呢,结了我自然会滚。”
李老板咬牙:“结就结,可我这客栈却容不下你了,你立刻收拾了东西,大门外头等着去!”
这话就有些太刻薄了,宁如寄听不下去,插嘴道:“李老板,你有些过了罢?是不是要把我们这些人都赶出去才痛快?”
似乎只有宁如寄的话对他好使,李老板听罢,张了张嘴,却没再说难听的话。
“看在我们的份上,你就把童大厨当作来客栈住宿的客人,如何?房钱算我的,待案子了结了,我们自然都会走,到时你留也留不住。”
宁如寄既已这样开口,李老板也无话可说,只能瞪着童大厨,重重地啐了一声。
童大厨没理他,只是为难地看向宁如寄:“宁小官,这……”
宁如寄摆摆手:“没事,算是我谢你替我们洗脱嫌疑罢。”
其实宁如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直觉告诉她,童大厨要离开客栈似乎还和她有关,何况他还有别的秘密。外面大雨如注,她必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老板就这么把他撵出去。
童大厨感激之色浮上面颊,卫甄在旁接口道:“不必推辞,如寄向来只看得上有本事的人,你这手验尸的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况且你还做的一手好菜,不如这样,这几日你就和我们一起,饭钱我们也包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一番话说的童大厨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尴尬地推辞,但卫甄却要坚持,最后没办法,童大厨只好应了下来。
宁如寄抬头听听外面,雨虽然还哗哗不停,但似乎已小了一些。她看了看在座的几个人,再次开口:“雨这么下着,咱们也不能到衙门去报案,不如就都来说说昨晚的事吧?”
李老板没好气:“还说什么?”
一面说话,一面朝后院客房的方向看去,他们都围在这里说话,而楚盈盈的尸体还那么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一想到如此,他脸上就忍不住流露出难过的神色。
宁如寄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