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寄从卫甄背后探出头来:“长公主命我三日断案,仪宾莫不是忘了?况且清者自清,仪宾这样生气,倒叫小的觉得颇有深意啊……”
晋安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回到椅子上做好,收敛起神情:“不错,我是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最好了。”宁如寄挑挑眉,“而且仪宾你大人大量,想必应该不会介意小的在你屋里搜上一搜的吧?还有,待会儿我就让戏班的那些戏子过来认一认,是与不是,立刻便会见分晓,倘若不是,仪宾再怪罪小的也不迟。”
宁如寄语气看似客气,然而话锋却忽然一转,“不过据我猜测,那个刘公子每次去的时候想必都精心装扮过,样貌可能不太一样。但是不要紧,无论变成什么样,声音总归是骗不了人的,他们想必一下子就能听出来,到时还请仪宾配合才是。”
说罢再也不看晋安,转而扯了扯卫甄的袖子,卫甄会意,立刻牵起她的胳膊,一起踏出了门。
“得找人看住他。”走到院子里,宁如寄轻轻挣开了他的手道。
“长公主走时留下几个侍卫,我去叫他们。”
卫甄到院外调了那几个侍卫进来,命他们前去守住晋安的屋门,并按照宁如寄的意思再三嘱咐,长公主到来之前,一定不许晋安出来。
侍卫们领命,各自站好,宁如寄微微叹了口气,看向南平郡主的厢房。门窗依然是紧闭着,听不到一丝声音。
“郡主还好么?”
灵泉和芳池都站在门外,听宁如寄这样问,便都露出了忧愁的神色,芳池答道:
“郡主夜里睡的不好,此刻还在补眠。”
宁如寄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她了。”
说着,拿目光打量了芳池一遍,只见她的眼圈也有些发黑,显然昨夜同样没睡好,方才晋安屋子里的异动她想必也听到了一些,此刻心里,必定也煎熬得很。
宁如寄在心里微微一叹,不再去瞧她,只嘱咐两人道:
“待会儿长公主会来,你们照顾好郡主,不要出去。”
两人答应了,宁如寄这才和卫甄一起离开了后禅院。
日头渐渐升起来,后禅院的大门从两人的背后关上,卫甄忍不住回头看看,心里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此刻的后禅院看起来幽静安逸,但他们两个却知道,这院子里面的人个个心思深重,没有一个能够安宁。
“起的太早,倒是有些饿了呢。”宁如寄瞧着晴起来的天光,淡淡说了一句,打断了卫甄的思绪。
卫甄回过神来,看向她因为疲惫略有苍白的脸:“寺里的早斋似乎只有白粥,不如我们出去吃?”
宁如寄笑笑:“好,正巧我想吃前面街上的肉包子了。”
“走,咱们这就去!”
卫甄说着,一把拉住她的手,向佛寺大门方向走去。宁如寄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把剑换到这边的手上:“案子的事,你没有别的想问了么?”
“没有了啊,你不是都说的很清楚了么?”
“但没有当场抓住凶手,我还以为你会失望。”
卫甄幽幽一叹:“他毕竟不是普通人,不论南平还是长公主,都不想把这事闹大罢。”
“事实已摆在这里,不是他想不认就可以不认得。”宁如寄低声道,“我已经派人去叫那几个戏子了,倘若他不肯说实话,我就让他们指认。”
卫甄拍拍她的脑袋:“你这也算是给他留足了情面,我想他应该能想明白的。一切还是等长公主来了再说。”
两个人踏出了寺门,经过杏花林,一路朝前面的长街走去。晨光之下,盛放的杏花一朵朵挨挤在一起,开得既热闹又无忧无虑。
“如寄,你等我一下。”卫甄说着,抬脚向最近的一颗杏树跑去,摘了一朵花,回来塞到宁如寄手里。
“给我这个做什么?”宁如寄皱眉,她从来对一切花花草草都没有兴趣。
“你也该赏赏花的,你瞧这花开得多美——就像你一样。”
后面这句压低了声音,近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宁如寄脸颊上登时泛起一片殷红:“胡说些什么……”
见她不说话,卫甄又道:“我是怕你还在案子里出不来呢!别想了,你已经做到了你该做的事,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事我们都管不了的,就连我皇兄,贵为九五之尊,也是有太多无奈的。”
宁如寄把玩着手里的那朵花,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莞尔:“那就不想了,去吃包子吧。”
卫甄看她笑了,自己脸颊边也跟着浮起一丝笑意:“如寄,倘若你能换上女装,鬓边插上这朵花,一定很好看。”
宁如寄皱皱鼻子:“你话真多,再不去,包子就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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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吃完包子从外面回来,长公主的銮驾早已到了,卫甄要去拜见,被灵泉拦住,只说郡主身子不适,长公主正在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