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首肯,激动得苏予险些从凳子上蹦起来,他这一日过得真特么太憋屈,原以为一点希望都没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恭喜宿主,成功迈出第一步。】
苏予老泪纵横:“同喜同喜。”
“本公子不屑欠人人情,不过……”
细长眼尾挑起,楚天音玩味地瞥了苏予一眼,那种狩猎者面对猎物的压制,让苏予不知为何脑中闪过那身薄衣下的细腻肌肉,脖子不禁往后缩了缩。
有话就说,别、别大喘气。
“你方才说,是这里的小倌儿,夜里应当事情不少。我可以指点一二,不过你需遵我三道命令,其一,不许让他人知晓此事,知晓你我关系。其二,既然随我学琴,就必须全然听我安排,不准有半句怨言不从。其三,你的工作还需照常完成,我算你半个师傅,我的吩咐你必须完成。”
“是!”提心吊胆以为楚天音后悔,现实却是稍微没那么惨的结果,苏予几乎是兴高采烈地接受了这压榨性条款。
天已经大亮,楼外渐渐有了人声。起早贪黑的摊贩们已经忙碌活跃起来。
太阳甚好,艳阳光照进这间小屋,可以看清这里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不多。苏予得到初步胜利,卸下惊恐担忧,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打量。
昨天夜里累得精神恍惚地没仔细看,此处房间虽然并不大但干净整洁,锃亮的桌面在阳光直射下都是一尘不染,可以想见主人有轻微洁癖。
兰花香重新被点上,静心怡人。帘帐后的琴桌上依稀可见一架古琴,亮漆如新,平日必是得到细心保养。
素净床帘上绣着兰花,清雅秀美,除了那一方古琴房里并无多余奢华装饰。与楼中处处红纱绫罗,暧昧装饰相比,此处仿若隔绝静室,只在窗栏边摆了一束兰花,大约是因为主人没来得及照料,花瓣有些蔫了。
简约优雅,无处不倾诉着主人的别具一格清冷孤傲。
清雅格局配上楚天音火爆脾气,呵呵。
苏予正在胡思乱想,楚天音捏着茶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还不走?”
“……”走去哪,你让我走了吗?
“事情已经交代完了,你为何还坐在这里?”
楚天音惜字如金,话都不愿说,全靠别人猜,猜不中还是别人的过失。苏予愤愤起身,拱手告辞。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人声,砰砰地敲门,话语很急促但动作柔和,像是怕惊扰了屋内的人。
“楚公子,可起身了?”
楚天音给了苏予一个眼神:“去开门,顺便出去。”
掌握技术的是老大,我忍忍忍!
苏予面上仍是克己复礼,恭敬道别。刚一拉开门栓就被迎面洞开的大门砸一脸。苏予边捂着鼻子边哼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身心俱疲,委屈加倍。
“楚公子叨扰了……余苏?你小子怎么在这?”
彻夜劳碌,不得安眠,未曾进食,刚刚只喝了一口水的苏予如同一只干瘪的气球,经不起折腾。被撞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双眼清明,才看眼前的美艳娇娘,原来是醉仙居的老鸨菱娘,珠环玉翠叮当作响,扑鼻而来的脂粉气让苏予险些又晕了过去。
娇娘舞着手中绣扇敲了苏予脑袋,转头满脸歉意对楚天音道:“对不住楚公子,这小倌愣头愣脑的,说了他几次也学不会机灵,不懂规矩,惊扰公子安生。”
楚天音岿然不动,目不斜视道:“菱娘,这人是乐生?”
“没错,不过资质平庸泛泛之辈,我只让他和个声撑场面。”
“呵,的确是平庸之极。”楚天音勉强抬眼,又皱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在这里听骂啊!苏予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怒火烧完了,草草向菱娘楚天音点头鞠躬,急匆匆关门离开。
苏予满腔怒火:“我的房间究竟在哪!要是再带错路老子情愿自杀!”
【在下无所不能,宿主不必担心。前方十米左转,继续,左转,直走,到了。】
回忆铺天盖地涌来,苏予目及屋内陈设想起了昨日之事。一身脏兮兮,本该沐浴净身,但苏予实在没有能力再去打水,但面对淡香松软的卧榻,也不方便弄脏。
思前想后,苏予果断将外衫中衣里衣一股脑全脱在地上,放下乌发钻进被窝。
裸睡,舒坦。
大概是在楚天音的房里呆久了,连发丝都染上了淡淡的兰花香。舒服得脚趾都缩起来,苏予半眯着眼侧躺着,摘下玉簪,放在手心里握得久了,温润剔透。
画面如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闪过,鼻子不争气地发酸,曾经被人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上,如今却落得低声下气吃力不讨好。苏予委屈得狠踹一脚被子。
“乐艺比赛夺魁,难度有多大。”
【京城花街柳巷共有大小妓院九十九家,往年参赛者少则一二百人,多则四五百人。】
他只不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