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舔了舔嘴唇,为自己辩解,“院长,我对酒精过敏,所以才不能喝酒的。”
有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举着酒杯跟着走到时音面前,一把将酒塞进她手里。
自己则是意味深长将手地搭在了她座椅的靠背上。
“小时医生是吧?方才介绍你是实习新人,新人就应该要多学习,现在你们院长可是在教你在外应酬的道理,你不虚心接受,反而一再下曾院面子,哪里说得过去呢?”
男人是一家医药公司老总,姓韩。
平日里没少在局子里发浪,最喜欢的也是调戏年轻女孩。
他的手随着讲话,有意无意地擦过时音的后颈。
时音瑟缩着躲,但她被院长与男人夹在中间,站不起来,也逃离不了。
傅斯年的视线正好望过来,目光漠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时音心里没有多意外,傅斯年本来就警告过她。
没有傅家光环,她时音只是一个落魄的千金。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大不了喝完酒去一趟急诊。
“好,我喝…”
“时小姐。”
身边的厉彦川开口,说的却是粤语,“我替你。”
在车上的时候满老随口提了句时音是粤广人,也会说粤语。
没想到厉彦川记住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转头,又换成带着口音的普通话,笑看韩总,“曾院,韩总,在座的都是医生大拿,过敏的事可大可小,何必为难时小姐呢?”
厉彦川伸手将时音手里的酒杯拿了过来。
没给别人拒绝的机会,一仰头,干了。
“难得难得,没想到我们的小时医生面子那么大,竟能让平常几乎不沾酒水的厉总替喝!”
医药公司老总眼珠子一转,推了推时音后背,“小时医生,厉总帮你挡了酒,你也赶紧表示表示,快去端杯茶给厉总。”
时音脸上又红又尴尬,抬头看厉彦川。
他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时音想尽快平息此事,只好硬着头皮端起茶杯,“厉总,谢谢你。”
厉彦川伸手正打算去接,一直没出声的傅斯年突然笑了,“时音,厉总酒量不算好都帮你挡了酒,端茶有点太没诚意了,不如你亲自喂他喝?”
时音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也听出傅斯年笑声中的冷意。
“就是啊!小时医生犹犹豫豫,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厉总了?”
她低着头,同样用粤语快速地说,“厉生,唔好意思,俾到麻烦你(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厉家在南方也是属于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厉彦川早就不耐烦于内陆这样的酒桌风气。
见医药公司老总一再得寸进尺,眉目间也有淡淡的冷意。
正要出声拒绝,刚抬眸,正好瞧见时音清澈的眼。
带着委屈,无辜以及胆怯。
原本的烦意忽然就被轻轻压下。
到嘴拒绝的话也在舌尖转了个弯,喉结上下滚动,“举手之劳。”
茶杯的口抵在男人的唇边,时音的手因为羞涩在微微发颤。
水杯里的是热茶,时音怕烫着厉彦川,尝试了几次厉彦川都没能喝到一口。
他索性伸手,在众人调笑声中轻轻张开手掌,分寸却是把握的很好。
只碰杯子,不碰时音。
带着她喂自己喝了一口茶。
起哄的医药公司老总见他们坦坦荡荡,也觉得没意思。
又说了两句荤话就绕过时音,去与女公关调情。
时音坐下的时候,察觉隔了个人的位子方向传来一道凌厉的视线……
满老抽完烟回来,见席间气氛古怪。
多问了两句才知道自己的小徒弟方才被人欺负了。
满老做到业界泰斗,就连傅斯年方才都要给几分薄面。
一看是自己人吃了亏,神色不愉地找了借口,让时音出去帮他买包烟。
“我车上刚好有满老喜欢的香烟,时小姐,你同我一起去拿吧。”
厉彦川起身引路,带着时音出去。
下了楼,厉彦川脚步却往中庭转了个方向。
看见时音不解的眼神,耐心地说:“满老海量,想必这时候是找了借口让你出去,打算让韩火炎吃亏。”
厉彦川像是很熟悉满老的作风,“如果我没猜错,韩火炎现在恐怕已经喝第三轮了。所以我们不急回去,在外面呆的越久,韩火炎喝的也越多。”
时音也笑:“白酒杯吗?”
他一本正经的答:“白酒扎。”
而后又伸手比划了一下:“100l的那种。”
时音笑了。
酒楼的中庭种了一大片山茶花树,不知道用了什么培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