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顾若若想着打听外面的情况，准备离开皇城逃到塞外。
与顾若若一同住在破庙里的还有几个流民，其中一位外出买食的大哥回来了，满脸笑意，像是有天大的好消息。
顾若若听到他说，夜姬蘅被叛军一剑穿心，扔在了乱葬岗。
皇后母族在这场战争之后，接管了大半个燕朝。
百姓们为新皇而欢呼着，只有顾若若默默感受着心尖的刺痛。
夜姬蘅，你看啊，你多糟人嫌弃。
她怎么可能还爱着他呢。
——
皇城里所有的尸体都被集中投放到了乱葬岗，那处恶臭熏天，遍地尸骸。
顾若若买通了皇宫里收尸的小奴，哄骗他说是帮亲戚收尸。
这小奴没见过顾若若，自然也就信了，他指着尸体堆埋最多的一处，掐着嗓子道:“喏，那些都是皇宫里死了的人，你自己翻翻看吧。”
说完，小奴乐呵地拿着银子走了。
顾若若看着尸体堆积如山，一脚下去绣鞋便被血渍侵湿。
以前跟着夜姬蘅的时候，他就爱逼着顾若若目睹他惨无人道的把戏。
顾若若以为顾若若免疫了，但此时面对眼前的情形，顾若若还是忍不住反胃。
“夜姬蘅……”
顾若若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去翻找尸体，只是一想到夜姬蘅，心里就莫名的难受。
她一边哭一边找着他。
有时会翻到面目全非的血人，顾若若吓得尖叫狂吐。
但哭完吐完后，顾若若又接着继续翻找。
“夜姬蘅，你就是个害人精！万人厌！”
“好歹曾是一国之君，却被对手像垃圾一样扔在乱葬岗，连个哭坟的人都没有，你活的真失败。”
顾若若耸着鼻子，嘴上委屈又别扭地骂他，但手上翻找的动作却不肯停下。
骂完他，顾若若又开始骂自己。
“顾若若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个要杀你的变态做到如此地步，你是受虐狂吗？”
“你现在应该去找解开锁魂咒的术法，而不是在这里自虐！”
“回般若城，躺在温馨小家里大口吃着西瓜喝着汽水不香吗？”
嗯，她可能是真的疯了。
夜姬蘅对她如同对待宠物，开心时逗弄一下，给她点甜头，厌倦时又对她喊打喊杀。
但怎么办，顾若若真的被这万恶的封建社会逼疯了。
夜姬蘅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宠她爱她的人。
虽然这样的爱如履薄冰般脆弱，但顾若若还是没骨气的沉沦了。
他要杀自己时，顾若若只是心死，想着如何逃跑，却从没想过如何伤害他，报复他。
顾若若就是贱，就是没志气。
在听到夜姬蘅被一剑穿心扔到乱葬岗时，理智告诉自己，夜姬蘅死定了，但心却哄骗着自己说，没见到尸体就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她来了。
不知道找了多久，顾若若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那股无法言喻的心情让顾若若彻底失控，嚎啕大哭起来:
“夜姬蘅，我找不到你了。”
“你个死渣男，骗身骗心的渣男！”
“你要死先把手镯还我啊！把我困在古代干嘛！你个心机重的贱男人！”
这时，顾若若身后的尸体动了。
“……咳”
顾若若被吓了一跳，瞬间停止抽泣，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会碰上诈尸了吧！
顾若若还没爬起身逃跑，便听到那熟悉的男声。
那声音微弱，要死不活地钓着一口气，但语气却带着熟悉的欠揍感。
“顾若若，你很吵。”
顾若若确认了声音传出的方向，将“诈尸”的尸体推开，赫然看到了夜姬蘅妖异而又惨白的脸。
他浑身是血，脸上竟是脏泥污垢，心口处还被人捅出了细缝，看着就快要死了。
“你哭的太久，吵得我没法休息了，还有……”
他咳了咳，嘴角露出一抹贱笑:“你哭坟时的样子太丑了。”
见他还活着，还有力气与顾若若拌嘴，顾若若是又欣喜又气恼。
“都现在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原来从她到这，他就知道了。
只是他一直没出声，就静静地听着顾若若骂他，看着顾若若失智。
许久，顾若若听到他说:“天快要亮了。”
天一亮就会有人来，再不走可能就会被发现。
顾若若也顾不得其他，立马去扒拉其他压在夜姬蘅身上的尸体。
夜姬蘅闭上眼睛，不再看顾若若:“若若，你该走了。”
他说的是顾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