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室再次恢复了平静。
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一样。
乔笙走到了窗户前,双手托着窗台,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窗户外。
什么时候太阳不见了,阴沉沉的一大片乌云,风也变得冷了起来,想必暴雨马上就要来了。
好像立秋后,就很喜欢下雨。
再也不是夏天了。
乔笙缓缓闭眼,隐约中,她又看到了自己。
她快步走了过去,问那个乔笙,“为什么非要杀了陆廷渊不可,他要是死了,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陆廷渊要是不死,怎么平息我心中的怒火?”
“你就那么恨他吗?”
“怎么会不恨呢?乔笙,低头看看你的手,你是钢琴界的小公主,可现在呢?你忘了自己的那颗肾吗?在狱中你如何绝望,找安安时你如何痛苦,乔笙,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都忘记了吗?陆廷渊欠你太多,他死不足惜。”
是啊,她怎么忘了。
忘了她所遭受的那些,她几次都差点死掉,不都是因为陆廷渊吗?
凭什么他能伤害她,她伤害他时,就要有负罪感和愧疚感呢。
是陆廷渊欠她的,他还不清的,是陆廷渊的错,他现在所遭受的这些,不过是赎罪罢了!
乔笙睁开了眼,心比刚才还要坚硬几分。
即便她听到了,听到了那一句,笙笙,我想回家。
如同几个月前的最
后一通电话,他也说了同样的话,而她,再没等到他。
陆廷渊,庄园已被烧毁,再也没有家了。
而我们,回不去了……
周泽带着陆廷渊急匆匆的往医院赶,在路上时,陆廷渊倒在他怀里,意识已经完全消散,却还是呢喃着乔笙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喊着笙笙。
周泽又痛心又愤愤不平,他红着眼,吼着司机,让速度再快一点!
现在是和死神在抢生命,陆爷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们了。
周泽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才刚过去十几分钟,他的双手都被血浸的湿润起来,为了不让陆爷彻底昏迷,周泽咬咬牙,用乔笙刺激着他。
“陆爷,您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您要坚持住,您是要回家的,您不能忘了,您想回家,想回去见陆太太,想去见安安小姐。”
“陆爷,您曾经就食言了,现在不能再食言了,请您一定要活着,陆爷,属下求您。”
“陆爷,您还记得吗,陆太太弹钢琴最好听,她最喜欢的花是红玫瑰,她喜欢在花田里弹琴,您总是喜欢偷偷的看陆太太弹琴,属下知道,您嘴上不说,可早就动了心……”
周泽越说越哽咽,过去有多好,现在就有多让人痛苦。
往日的美好都是一场梦了,梦醒后,陆爷面对的,该是多残酷的现实啊。
周泽抬手,
用手背用力的抹去眼泪,陆爷,您可知,庄园毁了,这世上,也再无陆太太了。
怀里的陆廷渊始终有所反应,周泽知道,是因为他说乔笙的缘故。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陆爷对乔笙的爱,会这样这样的深。
而陆太太,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再也不敢爱了。
周泽很难过,陆爷和陆太太,注定不可能了,而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陆爷,因为乔笙,失了自己的傲骨,周泽现在唯一觉得是好事的是,陆爷记不起曾经的一切来。
若是记起来,陆爷会为了乔笙,走向万劫不复吧。
幸好,药物和手术双重作用下,陆爷再也不会想起。
谁也不知道,昏迷中的陆廷渊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有乔笙,有安安,有高兴的,也有悲伤的。
陆廷渊走在一条漆黑的路上,周围亮起,是零散破碎的记忆,最终汇聚在一起,让陆廷渊看的清清楚楚。
见笙笙的最后一天,他霸道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想吃她从没做过的菜,因为只要想起她给别的男人做过饭菜,他便疯狂嫉妒又吃醋。
他还记得,打电话时笙笙告诉他,她等他回家吃饭,那晚的菜,第一个品尝的人是他。
他的笙笙说,恨是真的,爱也是真的,她对他的爱,他心中的那份欢喜,他怎会忘记呢。
原来,过去是这样的
。
原来他爱乔笙,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
…
陆廷渊苏醒,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三天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那天陆廷渊被周泽带着离去,乔笙被他的保镖队伍包围在茶水间里,等到周泽重新返回去的时候,见到的是遍地狼藉和打斗的痕迹。
询问过后才知道,乔笙找了一群混混闯进了集团,和保镖们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