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年一下子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不擅长说谎,当初与她结婚,的确目的不纯。
司寒年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云绾道,“因为……我一直想要知道,当初你和我结婚,到底是纯粹的,还是另有图谋?”
顿了顿,她试探着问,“你是为了林芊芊,是真的吗?”
司寒年抿了抿薄唇。
云绾又道,“我不要听你的谎话,我要听你最真实的想法。司寒年,你不要骗我,你现在告诉我,就算这个答案迟来多年,我也要一句真话。”
司寒年道,“如果你要听真话,那么我的回答是,是,我和你结婚,是为了林芊芊。”
这个答案,并没有超出云绾的预料。
她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说了真话。
他的确是为了林芊芊才和她的结婚的。
他们的婚姻,并不存在风花雪月的爱情,只是有利可图而已。
云绾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强撑笑脸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当初我太年轻了,我以为,你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你并非介意我脸上的毒斑,你不介意我生的丑,你喜欢的是我的人。可你知道吗,我
对你是一见钟情,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因为太傻了,又被伤得太深了,所以她那么难走出来。
司寒年道,“和你结婚以后,不一样了。那时,我都没有发现,我对你有多少喜欢。”
云绾字字珠玑地问,“你对我,究竟是喜欢,还是只是习惯了?”
司寒年又怔住。
云绾道,“你只是习惯了身边有我这么一个妻子,你当真喜欢我吗?司寒年,我再问你,当初我和林芊芊被绑架了,你究竟是想选谁的?”
司寒年道,“你。”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云绾道,“这话当真吗?你没骗我吗?”
司寒年道,“我不是冷血动物,我也有感情。”
云绾道,“你为了林芊芊,才纡尊降贵和我结婚,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会为了我,舍弃林芊芊不要,眼睁睁看着她死?”
司寒年道,“那时的我,自然舍不得眼睁睁看着林芊芊死。我确实权衡了很久,比起她,我更见不得失去你。所以,我想保你,没想到,落了她的套。那时,不管我怎么选,都保不住你。我也没想到,这是林芊芊设的计。”
云绾道,“那你后悔吗?”
司寒
年微微拧眉。
他其实不太愿意谈过去的事。
毕竟,已经发生过的事,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了。
但她好像很想要一个答案。
或许,这是一个说开的很好机会。
于是,司寒年道,“我确实后悔了。”
云绾又问,“后悔什么?”
宸宸和墨墨在一旁听了,突然识相地站起身来,牵着依依的手对云绾道,“妈咪,你们先聊,我们带妹妹去后花园玩。”
云绾点点头,“嗯,看好依依,别走远。”
“好。”
三个孩子离开了病房。
司寒年回过神来,回归方才的话题,“我后悔没有选你。我后悔没有让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云绾的眼眶突然湿润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被救赎了。
八年前,她并没有真的死在那场火中,可她的心,却永远死在了那里。
如今,她却有一种被救赎的感觉。
云绾道,“‘你有多在乎我……’,司寒年,如果这话,是当初你亲口对我说的该多好?我想,即便我真的死了,也不会死不瞑目了!”
她曾经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女人。
她并非奢求什么荣华富贵,她要的只是
他的爱,他给的安全感。
仅此而已。
司寒年道,“所以呢,现在我告诉你,你是我最爱的人,最在乎的人,最不能失去的人。你呢,你愿意接受我吗?”
云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司寒年,其实,我对你的感情很复杂。”或许是一切都聊开了,云绾也一点点和他诉说心里的感情。
“我承认,你对我很重要,我也……不能失去你,我不知道,我该是爱你,还是该恨你。我们之间,隔着很多很复杂的东西……我尚且不知我该如何面对纪南洲的死,我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我不敢幸福,我不敢把我的幸福,建立在任何人的痛苦之上。我觉得,我没资格好好过这余半生了。”
她不敢开心,不敢幸福,她觉得她但凡幸福一些,都是对纪南洲的背叛。
司寒年道,“没事,我可以等你。”
云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