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道,“如果你要留在这里,那我回去,反正,现在我也见不到依依,我回去也是一样的。”
司寒年剑眉微微蹙了蹙。
蓦然,他道,“我回去,你留在这里。”
桑栀若不在,他留下来,是一样的。
但如今桑栀在,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反正,病房里有床,也能睡,只是睡得不舒服。
云绾道,“嗯,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司寒年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
云绾在单人床上躺了下来,随手扯了薄被,盖在了身上,她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迷茫了。
精疲力尽。
身心俱疲。
云绾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孤立、无援。
查清楚这个案子,除了证明自己清白,还有就是,她不希望因为她自己的事,将九洲牵扯进去。
九洲,是纪南洲的九洲。
这是他最后留给她的。
她要保护好。
——他为了你,被纪氏吸血,打了那么多强心针,心脏才衰弱成这样!
——你用你的手,握着那把枪,对他的心脏开了那一枪!
——你说,你对不起的人到底是谁,你说啊!
……
云绾缓缓
地闭上了眼睛,手轻轻地搭在额头上,感觉很累。
“云绾姐姐?”
桑栀不知何时醒了,走到她身边,“这是你外套吗?”
她拍了拍外套上的灰尘,“我醒了,没注意了,外套掉在地上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弄脏了……这外套很贵吧?”
“没事。”
云绾有些奇怪,“你怎么这会儿就醒了?”
桑栀道,“趴着睡,肩膀有些酸了。”
云绾道,“你醒了,就正好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就行。”
桑栀看了看她,突然搬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我陪陪你吧。”
“我又不是病人,还需要人陪吗?”
桑栀点了点头道,“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很需要人陪着。”
说着,她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云绾姐姐,你眼里写满了你很难过,很疲惫。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云绾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是学过心理学吗?你能看懂人心吗?”
桑栀一下子失笑了,“我学的是心理学,不是读心术,很多时候,人心是最难懂的。”
云绾抿了抿嘴唇。
桑栀道,“云绾姐姐,你心里一定积压了很多事,你知不知道,很多时候,心事压在心里,人
会憋坏的,不妨找个人好好倾诉,等到说出来了,人就会觉得如释重负!你看,你觉得我作为倾诉对象,如何呢?”
说着,她温柔地弯了弯眼眸。
云绾咬了咬嘴唇,鼻子一酸,喃喃道,“我想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桑栀一时没听懂,问道,“你说谁?”
云绾顾忌着床上躺着的两个小家伙,摇了摇头,没什么。
桑栀回过头看了看,道,“宸宸和墨墨睡着了,云绾姐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
医院天台。
桑栀推开门,一阵风吹过来,将人吹得清醒了一些。
“云绾姐姐,我们在这儿坐回吧!”
桑栀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
云绾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桑栀道,“现在你可以好好和我情愫了。”
云绾下头,眼泪毫无征兆得坠落了下来。
桑栀看在眼里,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没事的,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云绾酝酿了许久,蓦得道,“我感觉,我走不出来了。”
“嗯?”
“我杀了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云绾道,“我亲手开枪,杀了他。”
桑栀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云绾毫无
头绪地讲着。
一会儿,聊到与纪南洲过去的往事,一会儿,又聊起与纪南洲初见时的情景。
渐渐的……
心门打开了。
云绾对桑栀毫无顾忌,将纪南洲的事,全部告诉了她。
云绾脸色黯然地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她望向桑栀,“你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吗?”
当时的纪南洲,除了那一句,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可即便是死的时候,纪南洲只是安静地